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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羅絕看著那雙慣於握刀,能夠靈活地劃開敵人的脖子的手卻被這小小繡花針刺得傷痕累累的非月曾經問過她,在你風頭最盛,天下都知道你的豔名的時候離開武林,你可會後悔?
非月挽著賢惠的髮髻,一張昳麗傾城的容顏即使是農婦的裝束也依然動人,她抬手捂著嘴,笑得燦爛,依稀之間還有當年稱豔江南的風華:“是想後悔。”
一直沉默著的張遠無聲下放下手中的活計,淡淡地看了非月一眼,卻聽非月嘆了口氣,臉上隱隱有笑意。
“可惜他沒有給我後悔的機會。”
那個時候,他們都還是一生之中最燦爛的時光,一切的幸福都觸手可及,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值得麼?”夜羅絕那時候已經執掌了狂龍教,和封君蘭統領的武林同盟正式作對。天召,狂龍教,武林同盟以一種三足鼎立之態保持著微妙的平衡。而這個時候天召皇帝的得力干將張遠和狂龍教的大護法冷非月同時隱退對這兩方都是一個大打擊。
非月看了他一眼豔豔地笑著說
“那你說張遠身為天朝的第一將軍為了我放棄了他的身份地位,可會值得?”
夜羅絕仍舊是一臉俠義的笑容,語氣溫柔體貼
“你要追求平淡的生活我不攔你,張遠也就罷了,但是你是玉面修羅,你手下血債無數,這江湖又豈是你想離開就能夠離開的?”
“他會保護我的。”她說的時候信心滿滿,一臉幸福的微笑。
那樣的笑容太燦爛,夜羅絕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樣開心而沒有一點陰影的笑容,這樣的笑容讓他放下了心中的擔心,也許吧,也許她會幸福的,畢竟張遠,真的是一個很可靠的男人。
但是,命運,從來都不是那麼仁慈的。
確實,張遠會用他的生命來保護非月,但是,那又如何呢?
曾經天朝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奪魄將軍,憑藉一人之力抵擋那些武林宵小的車輪戰時,也會顯得無力。
他早已經不知道打到了多少人,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人,更不知道這樣的戰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唯一能夠讓他欣慰的是,他出來的時候讓非月留在了家裡,而夜羅絕在接到自己的求救訊息之後,應該很快就會趕到。
血早就模糊了他的視野,失血過多也讓他的身體逐漸變得無力,原本深厚的內力早就被那些人下在自己飲食裡的毒藥消耗殆盡,他甚至連手中的長槍,都無力再舉起。長槍並不是他最趁手的兵器,但是面對這麼多的敵人的時候那也不失為一種有效的武器。
此時此刻,沒有什麼將軍,沒有什麼風姿,沒有什麼豪情,這樣的人海戰術,以一敵百,以一敵千的時候也就無所謂招式,無所謂好看不好看,他現在唯一僅存的,就只剩下他的信念:
不可以……他此刻還不可以倒下,他和非月的家就在後面,那裡有非月,有他將要出生的孩子,有他要守護的一切,所以他不能倒下。
他此生,從來沒有如此渴求著能夠做到一件事,但是,他真的想見一見他的孩子,他和非月的孩子。
非月坐在桌子前,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甚至懶得去吮吸指尖刺出的血珠。
她只是希望可以和千千萬萬的妻子一樣,為自己的丈夫縫製一件衣服而已。她希望能夠和張遠,這個和她完全不一樣的一個好人去過一種她從前不敢奢望的生活。只是作為一個女人冷非月,而不是一個殺手玉面修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總是慌張。似乎有什麼不祥的預感就要破體而出。
遠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頓時起身,才發現那不是張遠的聲音,而是夜羅絕的十里春風獨步。
夜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