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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蒼白眼圈泛青,憔悴的像變了個人,也是心事不輕。我想起那日亂民攻府之日,她讓我跟她一起走。那時她雖悽惶,卻是很有決心的樣子。琳鐺兒是孤女,被夫人帶回來養大的,難道她另有去處?
但琳鐺兒為人機敏,她若是不想提,別人再問不出來。我心裡百事纏繞,也無暇去想這其中的蹊蹺。
敏兒這幾天都發熱,大夫開的苦藥,哪喂得進去,不到一週的嬰孩,再受罪也講不出,只是日夜啼哭。伍媽媽想了很多法兒哄他,晴初整天抱著他不離身,也沒多大作用。有時候略好些,喝幾口奶或是米湯,又都是嗆出來。
我戰戰兢兢,侯在公子書房外,他一天沒見人影,喜姐兒幸災樂禍的打趣我,說我貴人輕易不來此地,我根本無心跟她計較。我今天鐵了心,一定要等到他。縱然他怪我惱我,我至少得告訴他敏兒的事。
這樣沒等來公子,卻等來了相國。
相國的樣子非常可怕,平時的黑臉今天竟漲紅了,像塊黑炭在火裡燒。他像是勉力在剋制,呼吸很粗重,鼻翼一張一張。
“元澤呢?找他速來見我!”
家人面面相覷,一個人大著膽子上前說,公子連日繁忙,今日一早就出去……
相國手臂一抬,已重重一個耳刮子過去,“他成日裡忙?就是忙著勾黨營私,膽大包天,捅他老子的脊樑骨!”
大家都呆了,相國輕易不這般動怒,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相國又問,“簡文浩呢?”
簡文浩今天恰巧不在,卻沒人敢上前回了。相國自己緩了口氣,這時外面又有腳步,卻是相國最器重的謀士莊思楷來了。
莊先生沒坐輪椅,多年風溼的腿,顫巍巍的撐著,兩個隨從一左一右攙住他。他一邊蹣跚向前走一邊說,大人稍安勿躁,此事尚有得轉圜。公子也是一心為大人,若不是那福建子反骨,也不會到今天這一步。
相國臉色稍微和緩點,讓人搬椅子,請莊先生坐下,莊先生又說,“現在大人身邊,只有公子是全心為大人,公子雖不免弄巧成拙,相國只管教導,萬不可為外人失和。”
我站在臺階下的魚缸後面不敢動,魚缸裡浮著一些透明的薄冰,魚在冰下潛游。相國與莊思楷的話清清楚楚送到耳中。我知道終於是出事了,他們口中的福建子指的就是呂惠卿。那傢伙終於出手了?做了什麼?相國暴怒如此,公子會怎麼樣?現在哪裡?我走又不是,留又不是,心急如焚的只想馬上騎了大麥自己去找公子。
這樣一想,我悄悄的繞過臺階下的人群,卻見迎面幾個人正快步過來,當先一人穿著長長的白色棉袍,手掖在廣袖裡,腰間長絛與髮絲一起輕輕拂動,正是公子回來了。
我心裡又酸又喜,又是憂急,想叫他,他已經看到我。他面色微變,一把把我拉到旁邊。
“你怎麼在這裡?馬上回霽月樓去,別讓老大人看到你。”他輕聲說。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是他自那日來,第一次好生的跟我說話。
相國的怒吼聲又傳來。公子將我身子扳過去,遮住了我,又說,“現在就走。如果有事,找梓博護你。”
說完,他在我背上輕輕一拍。自己進了書房。
書房裡轟隆一聲,似乎是相國終於見到公子出現,盛怒之下,推翻了一排書架。
後來我知道,是蟄伏多日的呂惠卿終於反咬,他不知透過誰,呈交給皇帝一包書信,其中裡面是歷年裡相國寫給他的信,幾封裡都提到“別讓皇上知道這件事”。其間的瞞君之罪已經坐實。加上有公子冒筆的信,這一下把公子前陣子私自的密謀暴露出來。除此之外,呂惠卿以相國府秘密派人行刺未果的理由,狠狠加告了一狀。由此幾條,本來已對相國感到厭倦的神宗皇帝忍無可忍,不再顧忌老臣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