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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濺到的血漬,邪氣和戾氣交織在那張過分年輕又過分俊逸的臉上,他只說:“那單生意,我接了。”
言罷便轉身走出了賭坊。
底下的嘍囉們見韓大東家沒發話,便也無人敢阻攔。
韓大東家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面色不愉,再瞧腦袋叫人開了瓢、倒地上不知死活的王慶,只吩咐道:“給他請個大夫。”
底下的嘍囉們忙請大夫的去請大夫,收拾大堂的收拾大堂。
賭坊管事跟著韓大東家進了二樓的雅間,恭維道:“還是東家高明,不過是略施小計,便引得那王慶和蕭厲相爭愈烈,還讓蕭厲那頭養不熟的狼崽子,應下了殺胡先百的事。有了人命這道鎖鏈拴他頸上,管他是狼是狗,往後還不是您一拽鏈子,他便只能聽您差遣?”
韓大東家卻搖頭:“我原是看此子資質過人,心思又不像王慶那般多,才一直矚意他。我扶他坐上把頭的位置,他資歷不如王慶,要想徹底站穩腳跟,便只能對我盡忠,如此一來,這二人都可為我所用。只是此子蹲過大獄,行事謹慎遠勝常人,除了他娘這一處軟肋,竟未落下什麼旁的把柄與我。若不是縱著王慶將陳癩子的事鬧大,一時倒也找不著機會讓他替我幹這人命差事。不激他一激,他更不會輕易應下。可你今日也瞧見了,此子戾氣太盛,用他,倒不知是對是錯了……”
賭坊管事笑呵呵道:“您只是因賭坊鬥毆一事罰了鄭虎一眾人,底下幾個不懂事的夥計,瞎猜您不滿蕭厲、要打壓他一夥弟兄,又議論起他娘曾是醉紅樓頭牌,這事傳到了王慶一干人耳朵裡,他們自己昏了頭,要藉此羞辱蕭厲,如何能怨到您頭上來?”
韓大東家卻並未展顏,他捋著嘴邊短鬚,只道:“罷了,他既應下了要替我殺胡先百、拿回賬本,便按規矩,取銀子給他。”
賭坊管事含笑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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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瑜做了一下午的刺繡,脖頸有些痠痛。
她停下針線,揉著脖子朝院外看了一眼,院門外依舊毫無響動。
她垂下長睫,執針繼續繡那已勾好底圖的雙面繡。
侯小安傷勢不輕,大夫讓他臥床休養幾日,他家中已無親眷,平日裡都是住在賭坊,為了不給蕭蕙娘母子添麻煩,他
便自個兒要求多使幾個銀子(),住在了醫館。
他被那夥人摁在地上打時?(),身上的衣裳蹭滿雪泥,也髒汙得不成個樣。
溫瑜將他在醫館安頓好,回家取蕭厲的衣裳給他換時,原本還想撒謊瞞過一二,但蕭蕙娘已從幾個請辭的繡娘那裡知曉了潑皮們乾的事,兒子洗衣遲遲未歸,溫瑜和侯小安去買筆墨也是一去不回,她便猜到肯定跟那脫不了干係。
見溫瑜拿了蕭厲的衣裳要出門,還當是蕭厲同人動手受了傷,說什麼也要同溫瑜一起出門,期間哭了好幾次,一直責怪自己對不住兒子。
溫瑜見蕭蕙娘哭成那樣,心知也瞞不住,這才和盤托出了。
蕭蕙娘得知侯小安替她出頭受了傷,更是愧疚不已,說什麼也要親自去照看,又讓溫瑜留在家中,說怕蕭厲也帶著一身傷回來,家中沒個人照應。
溫瑜便用這一下午的時間,對著繡樣在絹布上勾出了底圖,晾乾後開始下針。
手上做著活兒,心裡才不會亂。
她同蕭家雖還稱不上親厚,但蕭蕙娘對她有恩,那地痞人品也還算端正,她在這裡,處境雖不至多好,卻也不賴。
若那地痞真栽在了侯小安口中的對頭手上,僅剩蕭蕙娘一個寡婦和侯小安一個重傷的半大孩子,可不就只有任人欺凌的份?
那夥人既窮兇極惡到了那份上,屆時自己這個被陳癩子抵給蕭家的“婢子”,八成都會被他們盯上。
落到那樣一群真正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