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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眼,賀熹紛亂的視線定格在站在病床前的厲行臉上,逆光而立的他輪廓剛毅硬朗,幽暗的眼眸彷彿夜空下的海,目光是她讀不懂的深邃。對視片刻,他緩慢地抬手以掌心撫向她額頭。
光潔的額頭被他寬大的手掌覆著,賀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掌心的繭子,那種粗糙的溫暖,令她的心裡防線不受控制地急速退守。
確定她沒有發燒,厲行崩緊的神色略有緩和,他說:“副團長讓我過來看看。”
一句狀似隨意的解釋,令賀熹從恍然失神中迴歸現實。偏過頭避開他的碰觸,她閉上眼,在厲行喚來護士用熱水捂輸液管緩解藥水流入血管時的不適感時,她說:“不麻煩厲參謀長了,你請回吧,我可以照顧自己。”
靜默了片刻,厲行語氣平和地說:“不麻煩。”見她不再說話,他問:“你不是在政治處負責離退休老幹部那塊工作,怎麼受傷的?”如果不是賀泓勳告訴他她腿上舊傷未愈,他並不知道。
賀熹的回答惜字如金,她說:“借調。”
目光的落點是她略顯蒼白的臉,厲行復又說:“政治處的工作有點無聊吧,可調去刑警隊未必是惟一最好的選擇,無論在體能或是思維方面,女孩子都不太適宜……”
“你管多了吧?”難道在他眼裡她的調職就是逞英雄主義嗎?賀熹頓時開啟全身防備,厲行的話沒能說完就被打斷了,她語有不善地說:“看來我堂哥把我的情況都和你說了,厲參謀長對我的事挺了如執掌啊。”
這樣的談話氣氛很糟糕,濃重的火藥味難讓人心平氣和。沉默了小片刻,厲行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賀熹聽到他問:“今天是怎麼回事?”
簡單的一句話勾起了無限心事,明明知道他問的是什麼,賀熹卻偏過頭,違心地說:“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也沒關係,”已經誤會不起了,厲行解釋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今天我是自己去的。”輕輕摩挲著賀熹的手背,他輕輕說了三個字:“相信我。”
相信!賀熹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還有信任可言。握緊了拳頭,她閉著眼睛沒說話,深怕開口就會洩露了心事。
接下來是長久寂靜的沉默。耳畔,除了走廓上偶爾的腳步聲,只餘兩人均勻的呼吸。
厲行偏頭望向窗外,側臉線條形似犀利刀鋒的他,眼眸猶如夜空下的海,深不可測。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賀熹後來睡著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而床邊坐著的身影依舊保持端正的坐姿一動不動。輕輕動了下腿,她準備掀被下床,勾纏之下才發現手被厲行握著。
拿捏力道按著她手背上的針孔,他低聲說:“剛拔針,怕出血。”
不理會他,賀熹徑自抽回手。因起床時有點猛,她有些許眩暈感,險些從床上栽下來。
厲行攬臂扶住她手肘,語氣溫柔:“小心點!”
抽手避開他的碰觸,賀熹說:“我沒事了,你走吧,我想以後也沒有見面的必要了。”見他執意脫下軍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她狠心地說:“我和他在一起。”
厲行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在賀熹準備褪下他外套時,他收擾手指扣緊了軍裝的前襟:“穿著吧,外面涼。”似乎怕她再說什麼拒絕的話,他緊接著說:“只要你覺得好,哪怕不是我,也——”停頓了很久,他終究沒能把最後的那個“行”字說出口。
心在剎那間酸得經不起一個對視的眼神,賀熹搶先一步往門口走,迴避了厲行的視線。
沉默持續到了醫院門口,厲行掏車鑰匙,恰逢此時一道刺目白光驟然亮起,準穩地投射到兩人身上,打破專屬於暗夜的寧謐。
賀熹眯眼,不甚清楚地看著停在不遠處那輛車前門開啟,接著,一道頎長的身影施施然下來,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