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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漆的盒子,拿出其中兩件物事忙踹入懷中,又將盒子放回原處,小心翼翼趕往自己的毓慶宮。
秋嵐殿比以往更見景物蕭索,趙元衝鋪平紙張,本是想打發一些無聊的時間,一筆一筆下去,字不成字,詞不成詞,事與願違。
半晌後,驀地回神一看,紙上狂亂遒勁,竟隱約連成一句——
莫要人意薄雲水...
正在出神間,忽然聽得門外腳步聲輕響,他忙將桌上紙張用新紙蓋住,就見辰良推門而入,後面跟著另一個穿內監服的人,那是...
陳叔臨?!
趙元衝心中一動,知有事發生,忙令辰良關好門窗,問道,“怎樣?”
陳叔臨道,“柳大人只是被監視起來了,並無大礙。步落景卓果然守信,閔言喜已死,賀奔已奪回兵符,如今數十萬大軍盡在賀奔手中。”
趙元衝大喜,方說了一聲“好!”便見陳叔臨面色不對,他心中又是一沉,問,“怎麼?還有何事?”
“殿下...皇上昨日連夜下旨禮部通告全國,聖旨上說...說恭城伯、越景、景泰父子行止不正,以下犯上,謀反大逆,依律...依律當誅以凌遲挫骨,滿門抄斬,以正明風。”
“什麼?”趙元衝這一驚只覺心臟被狠狠劃過一刀,“滿門抄斬?!父皇不是應允饒恕謝怡訓死罪的麼?!怎麼...”
陳叔臨搖搖頭,嘆道,“殿下,聖上之言,豈可盡信。”
“聖旨發的是秘旨,連夜透過兵部下達,想要追回已經來不及了,如今只怕整個成周都已知道了...”
趙元衝如當頭一棒,只覺腦中轟轟作響。怎的一遇到那人之事,自己就變得如此愚不可及,當初竟真的信了父皇念及血親之情,寬恕謝怡訓死罪...卻不想,是...滿門抄斬!
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
他搖搖晃晃跌回椅中,恍惚了一陣,卻聽到此屋後門響動的聲音,他一驚而起,果見芷歆急匆匆出來,手上拿著的,那明黃布帛,不正是皇帝的遺詔?!
趙元衝拿過布帛,看也不看便擲入炭火中焚燒乾淨。
辰良一驚,急道,“殿下!”
趙元衝回身微微一笑,“那遺詔上莫非還有可能是我麼?”說罷,他又取過芷歆手中那封密函,迎向亮處,緩緩啟開。
“......”
陳叔臨等均不知那密函中寫了些什麼,既然是皇帝留給新皇的,想必是極為重要的事。然而...此刻趙元衝看畢,卻是久久未語,只是將密函又折回,語氣平和,“辰良,傳賀連過來。”
陳叔臨這更是吃了一驚,卻也不免有些暗喜,能如此決斷,必是不會再有後顧之憂了。
趙元衝吩咐罷,又喊芷歆過來,湊近深嗅,果然又是那帶苦微腥的藥香。
他眸色平靜,對芷歆道,“回去後,你宮內諸人,除了雯音,一一細查,尤其是司衣薰香的宮女。”
芷歆一愣,已然猜到幾分緣由,不由心中後怕發冷。
辰良也是一愣,不明所以,正要照辦,卻想起一件極其重要之事,方才一驚一嚇,險些忘記了。
“殿下,內宮傳來訊息,四皇子明晚便要動手了。”
趙元衝輕笑一聲,“明晚?正好,好得很。告訴雁杳,只要盜出趙元珞統領南北衙的手諭即可,其他的...隨他去吧。”
辰良一一應過,便去了。
陳叔臨一直心中奇怪,於是拿過那封密函,與芷歆一同細細看過。
只見其上筆跡繚亂偶有蜿蔓,顯是皇帝病時得知大限將至,勉力倉促寫成。
上曰:“新君謹記,爾兄元衝,反骨根生,狼性難訓,留之必為新朝大患,君暗刺眀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