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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就算是如謝玿般的任性蠻橫,在皇權的威壓下,也斷然沒有拒絕的權利?
辰良見她出神,便問,“在想什麼?”
憐音迷惑的抬頭,“你剛剛說的那個《竟春冊》是...什麼東西?”
遠處鳥鳴疊起,辰良沉默如鵪鶉。
半晌...
又半晌...
辰良,“...是我永遠也用不著的東西。”
吃過晚飯,窗外已是月柔如水,桂枝含霜。
眼看前面便是雲麾堂的大門,出了這寢宮,即便是兄友弟恭,也畢竟要多了幾份疏離。
哪怕他們自己心中無君臣之別,也得顧及人言可畏。
趙元衝腳步越來越慢。
謝玿更懂諸般分寸,原本並排行走的兩人因謝玿忽然的疾行拉開距離。
他回過身的時候甚至行了臣禮,“皇兄不必送了,臣弟...”
趙元衝忽然拉住了他。
他拉住的,不是衣袖,是手。
趙元衝的手掌覆上了他作揖的雙手。乾燥,溫熱,五指緩緩收攏,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住更細嫩纖窄的柔夷。
謝玿雙臂微不可查的一抖,佯作鎮定的抽手,抬眼看他。
這回,手自然抽不回來了,面前人也眼波如水、如往常一般噙了笑看他。
謝玿心下頓時亂了方寸,那笑意瞧在眼中,明明比平時多了三分不一樣的意思。
趙元衝握了他的手不放,拉至門後隱蔽處,若無其事笑道,“無事,就是想再看看...”
謝玿頓時心驚如五雷轟頂。
“...再看看還帶不帶病容,想瞞過謝爵爺也不是那麼容易。”
謝玿劫後餘生般鬆了口氣。
“...若爵爺知道你我一道騙他,對本宮有了成見,以後不許你再見本宮,本宮...本宮可不是要成了牆頭馬上的可憐人?”
謝玿剛鬆掉的一口氣又吸了回去。“牆頭馬上青梅垂楊”是這麼來亂用的麼?!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咬牙拼了吃奶的力氣把手奪回去,口中語無倫次的咕噥,“哦...好...啊?這個...我回家了...我...我...”腳下忙不擇路的左進右退。
先是撞到了門框,後又踢著了門檻,轉角又打翻了路過宮女手中的宮燈,直到出了東宮崇慶門,守門的侍衛要查通行牌,他遞給人家一塊東宮帶出來的杏蓉糕。
侍衛,“...”
恭誠伯爵府門前的餛飩攤老闆下完餛飩,搓搓手,一抬頭,喜道,“喲!小爵爺回來啦?今天要麻油還是紅油?”
一陣風從攤邊刮過。
語畢,小爵爺已經進了伯爵府門,唯留一道紅色殘影。
老闆納悶,“哎?今天不吃啦?”
食客王二叔驚道,“我瞧見小爵爺捂著臉過去的,咋啦?哭啦?”
食客孫三嬸嘆氣,“我也瞧見了,耳朵和半邊兒臉都是紅的,被人打啦?”
從城東第一次來城西採辦藥材的小販喝了口小酒,問道,“小爵爺?那個謝小爵爺?”
眾人點頭。
小販哼哧,義憤填膺,瞭然道,“惡有惡報,讓他當街強搶民女!這又是在哪兒欺男霸女被打了吧?活該!”
王二叔掏掏耳朵,“啥?說啥?”
孫三嬸叉腰抬指啐道,“呸!”
老闆把碗一收,“別吃了,打烊了!”
小販,“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