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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寧瞧她，淡淡一笑，「本就沒醉，這一路出城還能叫風給吹醉了？」
她話落就拂開菱紋錦簾往外看去。
琇瑩斂下眸不再多話。
馬車趕得不急不緩，只求平穩，漸漸地卻也追上了流放的犯人。
「走快點！像你這麼走，得猴年馬月才到得了蜀郡！」
窗外，犯人隊伍的末尾。甲冑軍靴計程車兵一腳踹在一中年男子小腿上，踹得人趔趄近丈遠才堪堪穩住沒摔倒。燕攸寧在這犯人臉頰上一掃而過地瞧見一朱紅「淫」字，眸色暗了幾分。
淫罪。
目光再次掃過他的臉，只見在他身後那催趕著他計程車兵揚起了手裡的皮鞭。
「啪」一聲伴著穿耳的慘呼，他被抽倒在地，痛苦地蜷縮起來。
燕攸寧失了興趣地往隊伍前頭看去。
這一隊犯人約莫三十來個，前頭還有個士兵也甩起了鞭子，抽打在一青年男子身上，一旁似是隨同的女子為其哭求，極其哀慟。
冬日饑寒又多受鞭打想來從豐京到此已有多人暴斃。這些人有的光著腳有的穿著草鞋、麻鞋，大多套著單薄的衣裳，衣上沾著泥塵，精神萎靡不振。
正要放下窗簾來，目光掃到一少年，低著頭垂著眼僅僅一個沾著灰的側顏，卻好似從宮廷畫師筆下的畫卷裡跳脫出來。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如墨蝶振翅，挺直的鼻樑陽光下的鼻頭似有光點，抿起的嘴唇泛紫乾裂，形狀卻勾畫地無半點偏離美的差錯。
瞧他雖一身沾了土灰撲撲的素色單衫，衣料卻柔軟與旁的犯人不同，被他人腿腳擾亂的視線裡隱約可辨出他那破了洞裸露出兩隻腳趾的髒汙絲履。
抬手以指節敲了敲燕壹、燕貳背靠的車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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