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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氣?」戶綰蹙眉。她曾在洛城生活了十九年,對鰷山瞭如指掌,從未耳聞目睹過密林有瘴氣,不禁疑惑道:「我們今日進山並未察覺任何異樣,前輩莫危言聳聽。」
「我乃好心好意提醒你們,就怕外地人不明所以誤入鰷山有去無回。」中年男子言罷,壓低聲音接著道:「你們有所不知,洛城前些年死過數百人,屍體悉數坑埋在東面林子裡,沖天的怨氣全都變成瘴氣了。」
東面儘是參天大樹,蔥鬱茂密,致使密林常年陰冷潮濕,數百具腐屍不得好生安葬,產生瘴氣不足為奇。毋庸置疑,當年衛封便是在難辨方向的密林裡迷了路,這才撞進亂葬崗救出了戶綰。
戶綰眼眸浮上寒霜,眉間染著輕微薄怒,憤懣道:「倒也有所耳聞,布農族屠戮烏裡族數百人,又鳩佔鵲巢在洛城安家立業,這等慘無人道的匪徒行徑,死去的人怨氣豈能不重。」
「姑娘既然知道此事還往山裡去,那便恕我多言,兩位自求多福吧。」
漸漸平復心情,戶綰望著窗外傾盆大雨若有所思。密林光照不足,若瘴氣濃厚將更難視物,久困昏厥致死,不可冒險進入。遑論知道父親與族人埋骨於此,滋養密林萬物生長,戶綰又怎敢入林徒添傷懷,動一土取一木都怕褻瀆亡靈。
瓢潑大雨驟然在屋簷拉起一席水幔,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水簾後若隱若現。筆直的身量傲世出塵,緩緩從雨中走來,走入戶綰視線,默然立於窗欞前,如墨的眸子纖塵不染。
戶綰止不住顫慄,心被毫無章法剜剝,疼得濡濕了眼睛。迫切想逃離,不願在仇人面前軟弱自憐,卻足重千斤。
「別來無恙」兩相對望,百里彌音眸裡亦水氣氤氳,久別重逢的歡喜和萬語千言不忍談的傷懷,在戶綰冷若秋霜的逼視下,只餘一聲別來無恙。
戶綰絞著袖口,濕潮的長睫如蝶翼輕顫,譏笑道:「你當年那一箭沒把我送上黃泉路,也算託了你的福苟且偷生著。」
衛封感受到她們兩人之間的異樣,正靜靜打量百里彌音。戶綰話音一落,他驀地想起當年穿透戶綰胸口的箭與百里彌音箭囊裡的別無二致,箭梢赤羽尤為刺眼,如嗜血的妖孽。衛封這才恍然大悟,窗前清冷孤高的女子竟是當年殺害戶綰的仇人。
他當即拍案而起,翻過窗便往百里彌音招呼去。右掌暗自運力,近身時,但見百里彌音負手側過身,衛封竟撲了空,連她衣角都碰不到。輕鬆的作態令衛封惱羞成怒,踏著九宮步法再次襲向百里彌音。但見他腳下生風步步緊逼,每踏一步,密集的拳掌便接踵而至,豈料一招一式盡被百里彌音格擋並順勢卸了力,幾個回合下來仍一直處於下風。
衛封與青雲觀弟子較量時可以說勢均力敵,此時他才體會到什麼叫不自量力。顯然百里彌音只是防守,她若出手還擊,衛封便毫無招架之力。
「師兄快住手。」戶綰厲聲喝道:「我們的手是用來救人的,莫要因為披著人皮的禽獸而髒汙了。」
衛封自知與百里彌音力量懸殊,根本不是對手,見戶綰髮話便就坡下驢收了手。橫眉怒目瞪著百里彌音,惡狠狠道:「人在做天在看,我師妹心善不與你追究陳仇舊恨,你也得饒人處且饒人,莫再動我師妹毫髮。」
百里彌音對衛封的話充耳不聞,只怔怔看著戶綰的背影隱去,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思潮湧動。面對戶綰冷言冷語的疏離,倒寧願遭受她酣暢淋漓的譴責謾罵來得痛快,而連個解釋都不想要的戶綰,令她彷徨無措。
「綰兒,她到底是什麼人啊?她認出你了會不會再下殺手?當年你們兩族之間究竟為何大動干戈啊?」衛封緊隨戶綰身後,一連丟擲幾個問題。
「她是布農族祭司百里彌音,她若想殺我們,你方才便已先行一步了。如今布農族遷居洛城,難道霸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