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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元元年,小年夜,太尉府。
時空扭曲成變了形的狹長隧道,將公孫頡拉回了小年初雪的夜晚,雨雪從枝頭滴落,凝結成冰,彷彿也凍住了當下的世界。
“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家府上?”小公孫頡身披雪白緙絲夾襖,稚嫩的小臉初現俊朗的輪廓。他奶呼呼地指著眼前的陌生小子,頤指氣使地道。
小謝承昱身穿一件靚藍色白貂皮襖,神情冷若冰霜。他置若罔聞,只是冷冷地睨了小公孫頡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你敢不答我的話?”小公孫頡被人忽視,瞬間怒了:“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公孫太尉的兒子,公孫頡。”小謝承昱很快就拆穿了小公孫頡的身份。
“你!那你又是誰啊?”小公孫頡氣得一跺腳,差點兒沒把樹梢上的積雪給震下來。本來他只是想用身份嚇嚇這個陌生小子的,哪知對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這讓他很沒面子……
雖然在場的只有他們二人,也不怕被旁人聽了去……
但他就是很沒面子!
小謝承昱才懶得搭理小公孫頡,再次果斷轉身走了,留給對方一個瀟灑決絕的背影……
“站住!你給我等著瞧!”
小公孫頡從未如此氣急敗壞過,像一口盛滿了沸水,原地爆炸的湯鍋,又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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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公孫頡從模糊的回憶中抽離,再將那決絕的背影,與面前肅然落拓的謝承昱對應起來——果然,連說話的語氣都沒變……
“我是禹越侯的兒子,謝承昱。”
十六年前的疑問,在今夜重逢給出了答案。
或許,這也是冥冥之中對二人最好的和解。
“公孫兄,”不待公孫頡從震驚中給出回應,謝承昱便單刀直入道:“今夜,我冒昧前來,不只是為了敘舊,而是有一樁要事,需公孫兄幫忙!”
“等等!”公孫頡反應過來,嚷道:“咱倆怎麼就‘稱兄道弟’了?就算我們曾經見過,不代表就是朋友!你可是和許兄結過樑子的,我可沒這麼好說話!”
“公孫無量……你父親,抓了岑燁將軍和醉江樓的人,想要謀反!”
“你……你說什麼?”公孫頡被這當頭一棒,敲得措手不及。他怒吼道:“你休要胡說!無憑無據的事,你……你這是誹謗,是侮辱朝廷命官!我可以去典獄司告你,讓官府治你的罪,你知不知道?”
“我是否胡說,過幾日便可見分曉。”謝承昱淡定如初道:“今日,我來找你,一是希望你能與我聯手,救出醉江樓眾人;二是希望你能代我捎一句話,給許莊主……”
“……亦楓?你與他什麼時候這麼交好了?你能有什麼話要說?”公孫頡警惕地道:“我警告你……他現今,已是我公孫家的女婿,是穎兒的夫君,你別想拉他下水!”
“你也知道,局勢已然混沌不堪,朝廷很可能要變天,對嗎?”謝承昱側身而立,一雙漆黑墨瞳流光婉轉,映著暮色白雪光華四溢。
他朝公孫頡正色道:“我相信,輕呂劍的主人,不會辱沒它的名聲,你會替自己,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
“‘雷舟未死,三日後,東華門,劫法場。’”謝承昱再道:“望公孫兄轉達許莊主,告辭!”
話音剛落,謝承昱一個縱身,便徹底消失在雪夜中,彷彿從未出現過。
徒留公孫頡一人,倚在廊下的立柱上。
他的身形呆若木雞,連最後一絲力氣亦被抽離,緩緩沿著立柱滑落,跌坐在地上,癱軟成落魄的一團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