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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能做的一切,僅僅剩下了一個虛假的證明,然後強行繫結這人在身邊。
現在他再也不想放開郝春。
他和他,本來註定就要在一起。
同生同死。
他們兩個人湊在一起,才是「春和景明」。
十九年前,初三快畢業了。
有一天郝春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捧著語文課本衝到陳景明面前,手指著那一段文字,一臉痞笑。「陳景明,原來咱倆名字還可以組成一個詞!」
陳景明從書本中抬起頭,溜了一眼。胖乎乎的手指頭,指甲粉潤,是他昨天剛用指甲刀修飾的結果。陳景明思緒在郝春指甲多停留了一瞬,發覺這人很適合養的再胖點。嗯,明天可以讓保叔再多燉兩斤排骨。
胖乎乎的手,指在那一段嶄新的文字。文字是黑色的印刷字型,散發出油墨香味。
但是陳景明一個字也沒看見。
他視線凝聚在那胖乎乎的幾根手指頭。
在青春期,這幾根手指就代表了所有的荷爾蒙。
這是阿春的手。它們在未來某天會與他做更親密的事。陳景明呼吸微粗,不知不覺繃緊身體,整個人抖了一下。
郝春毫無知覺,仍在大大咧咧地朝他笑,口中喋喋不休。「……你瞧這句詞兒!說的是不是咱們兩個?」
陳景明深呼吸一口氣,瞳仁內光線波動了一瞬,然後他終於見到那隻胖乎乎的手所指向的幾個字。是一段古文。那段文字描述范仲淹登嶽陽樓時所見到的場景,春光乍洩,柔軟的晴絲正搖漾如線。
好春色,由來只得四個字。赫然便只是四個字——他和他的姓名並排睡在一處,「春和景明」。
「像不像我倆?」郝春湊過來,腦袋挨著他。
兩人髮絲碰了一下。
剛確定關係不久後,有一段時間郝春似乎特別喜歡與他發生肢體接觸。總是有意無意地拿手撩一把他的胳膊,或者是猛然掀翻他白襯衫,將手從後背探進去,滋溜滋溜往下滑,柔軟如同一條胖乎乎的小蛇。
「陳景明你打球賊帥!來,擦擦汗……」
「陳景明你笑了!笑起來居然有酒窩,真他媽好看!」
「咦,你怎麼沒有癢癢肉?」
「哎呀,陳景明,我愛死你這對元寶耳朵了!」
「陳景明你又臉紅了……」
無數的話語,伴隨著這人漫不經心的笑聲,都沉澱在陳景明的耳尖心上。一句,又一句。每句話都不能忘。
髮絲擦過,郝春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薄唇邊一層軟絨毛動了動。像是春風拂過湖面,陳景明就是那面湖。
他是他的春風。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陳景明垂下眼皮,慢慢地翕合薄唇,一字一句地順著郝春的手指讀下去。
郝春的聲音漸漸加入,與他湊成二重唱。「……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郝春又笨拙地往他這邊靠了靠。兩人這次挨的太緊,四隻眼睛幾乎都扎堆在一處。
這回陳景明真的看不到課本了。
郝春將整個語文課本擋在兩人臉上,在書本後頭,他的呼吸與他的糾纏在一起。
「嘻嘻,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在說話?」郝春說話時,紅潤的唇微微翹著。唇瓣翻飛,有幾次就這樣輕輕的擦著陳景明臉皮,像是一個個似有意若無情的吻。
陳景明顫了一下,夾緊雙腿,西裝褲邊手指微微蜷曲。
「你看,老子今天提前背課文了!今晚不需要留堂了吧?」郝春笑的得意洋洋。
陳景明懷疑,這傻子壓根就不知道,兩個男孩子在一起需要做什麼。
「陳景明你有沒有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