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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見四下無人,湊上前低低地說了幾句:“那露青每日裡看見娘娘都是鼻孔朝天,娘娘就不想給她點教訓?”
關露青什麼事?陸氏疑惑。
“我的姑娘喂。”那陸管事叫起來,“姑娘不想想,那個外室能夠進入西園,王府裡哪個女人能夠進去?就是兩個側妃也不行,只有當年那個烏蠻女人。”他指的是索瑪。
陸氏當年嫁過來,索瑪鬧得厲害,滿城皆知。她痛快鬧完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自己被人指指點點,面子裡子都丟光了。劉暢成親之初尚可,日子一久,父親說不動族叔們支援他,他開始冷淡下來。索瑪以為自己被騙婚,陸氏何嘗不覺得自己被騙?
不想猶可,越想越怒,她一口怨氣從肚子裡翻上來,咬牙道:“怎麼做?”
陸管事低低道:“栽贓嫁禍。那個阿奴既然如此得王爺青眼,肯定在王爺心中分量不低。只要有人在那露青面前撩撥一下,讓她們對上就行。到時候觸怒了王爺,有她好受的。”他自從做了王妃陪嫁,日夜受這王府裡那起小人的排擠,早就想出口惡氣。
沒幾日,一頂小轎停留在阿奴的酒樓不遠處,酒樓已經蓋到三層。見一個蒙面女郎利索的翻下手腳架,與一個黑臉短髮的俊秀少年一起走進旁邊的巷子。轎子裡的露青低低問道:“就是那個跟猴子一樣爬在架子上的?”看那利落身手,像是耍百戲的路歧人,王爺會看上這種女人?
旁邊跟著的侍女回道:“問過了西園門上的人,這裡的女人只有她們這一夥是蒙面的,的確是這個。”阿依族女人美貌,阿奴不想她們被人覬覦惹來麻煩,命令人人帶面紗。
露青聞言切齒,自己只去過西樓,還是王爺晏客叫她去表演助興,至於西園,連看都不讓看。
阿奴絲毫不知自己被人惦記。天黑收工,等到夜深就往西園去了。劉仲他們攻下了洪澤湖,進佔楚州,今天劉暢遣人來說有新訊息。
幾個隨從打著燈籠侯在小道上,一地的暈黃,劉暢正在池子中間的水榭上來回踱步,見到她劈頭就說:“黃河決堤了。”
阿奴著忙,劉仲的水軍正在黃河水道上。
她將近日來的疑問說出了口:“戰事不順,王爺因高興才是,為何不喜反憂?”這裡面不止是擔憂令狐。
“你是說阿仲打完張笛之後,就該輪到我了?是咯,我怕的很,可是你不知道,黃河決堤有多可怕。”劉暢嘆道,“千里不見炊煙起,唯有黃沙撲空城,無徑荒草狐兔跑,澤國蘆葦蛤蟆鳴。這是講黃河決堤之後千里黃泛區空無人煙的慘狀。七十年前黃河決堤奪了淮河入海的水道,將洪澤湖一帶的零星湖泊連成一片,江淮一帶成為黃泛區,這一次又會怎樣?”
“黃河年年決堤,災情有大有小,當年父皇帶著我們南巡,正好碰上,舉目四顧,洪水橫溢,天地皆黃,廬舍為墟,舟行陸地,人畜漂流,災民飢不得食,寒不得衣,號哭之聲聞數十里,慘不忍睹。”二十多年過去了,劉暢眉目間猶有餘悸。
“也許阿仲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心想火燒了長安城都沒見你這麼痛惜,但是阿奴嘴裡只有如此安慰一下。這屬於天災人禍,他們也無能為力。
兩人一時無語,夜裡的西園蟲聲唧唧,小徑通幽處暗香隱隱,阿奴恍覺已經是暮春了。她這裡來的熟了,悶悶地走進書房,拿著銀別子在蠟燭上劃來劃去,心思百轉。劉仲現在怎樣了?
她定了定神:“王爺為何要將線報告知?”
“我還以為你會再忍幾天。”
“我一向沒有耐心的。”
對於此事,劉暢一直有些猶豫不決。他清清嗓子,想著怎麼組合詞句,想得多了難免思路有些混亂:“我的意思是,你不如……”想想這話不對,他本想說你投靠本王,又覺得阿奴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