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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蓬山低伏著道了「是」,復又向他稟報:
「殿下,姬傾應當暫時不會再插手我們的大業了。小的方才回王府,沒多久就聽聞提督府急召了好幾位太醫,說是姬傾怒血攻心、舊病犯了,怕是要臥床一些時日。」
青年的胸膛狂妄地震動起來,他淋漓的大笑激盪在大殿裡。像是聽了個笑話,那散漫低冷的聲音裡全是嘲諷:
「臥病?姬傾?那閹人未免太小瞧本王了,區區一個苦肉計,就以為本王會挪開眼睛,由著他在提督府暗度陳倉?」
他的聲音猛地冷下來,笑聲驟然收起、便滲出盤蛇似的隱秘陰狠:
「給本王加派人手,一瞬不瞬地盯緊了姬傾。本王倒要看看,他和弘王那個死人堆裡打滾的女兒,要耍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伎倆!」
曹蓬山靜靜地道了「是」,耳邊響起冷鐵摩擦過血肉的簌簌聲。低伏的視線裡,柳枝一樣玉臂劃過黑暗,重重砸在冷硬的鐵籠子上,發出空曠的哐當聲。
青年笑得燦爛,親暱地喚:「迦梨,出來。」
那雪白手臂便被迅速拖進了影子裡,接著,是令人膽顫的貪婪吞嚥聲。
青年暢快地笑起來,提著那鮮血淅瀝的長刀,搖曳著衣袂離去。
曹蓬山望著他與夜色融為一體,這才慢慢直起身,沉默地望向菩薩。菩薩亦望著他,憫然不語。
而拇指粗的鐵柵欄後,急促地吞嚥聲驟然安靜下來。
他看過去,黑暗中、暗金斑斕的猛虎舔去了利爪上的冷血,緩緩抬起了烏金沉墜的眼睛。
……
日光透過琥珀簾子,每一顆凝固的深沉裡、都勾著一抹茶色弧光。
司扶風扒在圈椅上,看那簾子似有似無地晃,茶色的光跳蕩在她眸子裡,慢慢的、連清亮眼神也睏倦發直起來。
她百無聊賴地伸展胳膊準備打個哈欠,簾子卻蕩漾起一陣波光、被人嘩啦啦撩開了。出來的先是見過的兩位檔頭,剩下的幾位雖然面生,但看見她的瞬間,也紛紛抱拳躬身。
「郡主,廠公喚您。」二檔頭恭恭敬敬地說著,面前便晃過一道細膩光輝。他還想叮囑兩句「好好照顧廠公」之類的話,那石青影子卻撂下一句謝、卷著一陣風甩開珠簾,撲進了滿室松香中。
幾個檔頭面面相覷,三檔頭搖頭苦笑:「郡主還真是生龍活虎,這哪像昨夜才從水裡頭撈出來的姑娘啊,倒也不怕身上的舊傷崩開。」
二檔頭嘆了口氣,往裡頭瞥了一眼:「這世道就是這樣,能活命的、都是不要命的。」
司扶風自然沒聽見檔頭們的感慨,她穿過松香裊裊的隔間,兩個小太監替她挽起紗簾。裡間靜悄悄的,掐絲琺瑯的滴漏中,清亮水聲一下下砸在青金獅戲球託盤裡,越發襯得虛室生煙、靜謐悠遠。
風風火火如她,也不由自主地沉靜下來。
黃花梨屏風上泛著螺鈿的暗光,後頭便是拔步床,層層疊疊的鮫綃微微浮動著,月光般攏下來、透出一道春山似的孤俊起伏。
司扶風噙著氣聲,低低軟軟喚了句:「廠公?」
風吹起鮫綃,窗外木葉搖落、沙沙作響,帳中玉人卻沒有一點響動。司扶風便靜悄悄攏起一段薄冰似的簾子,躡手躡腳走到了床邊。
絳紅的寢衣柔軟如湖水洩地,長發緞子似的垂在衣裾上寶光流轉。大幅鋪開的艷色裡,雪白孤冷的臉像是凝了霜的玉。
姬傾垂著薄紅眼簾、斜倚在綺羅中,那紅衣冰肌,真真是山茶白雪、秀色逶迤。
司扶風忽然覺得,一定是此處太過安靜,所以她才驟然屏住了呼吸,連向床邊靠近的動作都變得小心而隱秘。她甚至沒反應過來,便已悄悄坐在了腳榻上,胳膊肘擱在床沿,跟只饞嘴的貓兒似的,眼巴巴的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