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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阮凌猛然從夢中醒來。
九月的天，還悶熱著，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不過他沒有在意，掀開被子，大步一跨下床。
他去浴室洗了個澡，圍著浴巾出來的時候，手機鬧鈴剛響起。他按掉，然後一絲不苟地開始穿校服。
先穿校褲，然後是白襯衫，鏡子中的人，表情淡淡的，修長的手指從下開始係扣子，一直繫到最上面那顆，直到遮住喉結。
這完全不是阮凌的穿衣風格。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修長的手指搭在領口，透過自己的動作想像另一個人每天穿校服的樣子。
他想了半天，因為並未見過，實在無法想像出他臉上確切的表情。
阮凌看了鏡子中的自己幾秒，隨後胡亂解開最上面的兩顆釦子，露出一小片面板才自在了點。
這樣禁慾的模樣可不適合他。
換好衣服，阮凌便去了學校。
早自習的時候，班主任晃了一圈就走了。班上大多同學都趴下了，認真學習的人很少。至於阮凌，桌上攤著一本書，心思卻早已飄到了重點班。
每次夢到時羿，阮凌都會有點恍惚。
那天告白，時羿丟下一句無聊就要離開，阮凌懵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拉住時羿的手腕，硬撐著一口氣想要問理由。
他的手剛碰到時羿，就被時羿冷淡甩開。
阮凌當時就被時羿嫌棄的表情刺激到，被拒絕的心冷，被嫌棄的氣憤……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頓時和時羿槓上了。
阮凌伸出雙手，死死拽住時羿，不讓他走。時羿自然要甩開，阮凌卻像牛皮糖，不會打架，但黏人極其厲害，時羿費了半天勁都甩不開。
僵持沒多久，拉拉扯扯的兩人被路過的老師看到，老師以為他們在打架，當即就把他們帶到了班主任的辦公室去。
老師都去上課了，辦公室很安靜，只有他們三個人。
阮凌和時羿並排站在班主任面前，誰也不肯說話。班主任問了半天問不出，表情也有點惱。最後還是阮凌開口，啞著聲音說道：「老師，我們鬧著玩的。」
班主任懷疑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著，時羿面癱著臉，嗯了一聲。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阮凌後來也沒去上課，一個人在天台坐了一上午，眼睛紅了又憋回去，沒過多久又忍不住紅了起來。
他當時是真的難受。
從那之後他再沒理過時羿，若是誰在他身邊提起時羿的名字，他都會冷哼一聲，眼神中微微帶著諷刺。
就像那天他在他眼中看到的一樣。
再後來，高一結束。阮凌去了藝術班，時羿也去了重點班，兩個班並不在一棟樓，隔著一個操場，遙遙相望。
兩棟樓之間像是有一道銀河，劃開了兩人所有的交際。
課間的時候，阮凌把江源和陳琦招過來，他跟他們講了會兒遊戲，說了一些八卦，抱怨了一下老師，最後才裝作不經意地解釋：「其實我跟時羿不是對頭，我們高一關係還挺好的。」
話題轉得過於突兀，江源和陳琦都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哦了一聲。
阮凌不滿意了：「哦是什麼意思？」
「阮少，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江源還舉了一個例子，「之前，你還把時羿在公佈欄上的照片撕下來了，不就是看他討厭嘛！」
阮凌：「……」
他當時只是覺得時羿抿著嘴的樣子帥爆了，不想讓人看到。
陳琦也湊過來舉例：「你還和時羿打架呢。」
這個問題阮凌準備過了，答起來十分流利：「沒打架，就是鬧著玩，結果被不認識的老師看到了，才以為我們是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