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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鐵鋪只出過它這一把刀。
鑄刀人不知姓甚名誰,暫且便稱他為無名好了。
無名極為厭惡武力,更不喜刀劍,所鑄之物多為日常所用,卻件件精緻耐用,不同凡響。
傳說他的妻兒是被惡人所害,就死於長刀之下,後來他用刀殺了仇人,躲避官府追查,躲進了個偏僻之地,打鐵為生,幾十年間,再沒有人聽他開口說過話。
某日,有個江湖人不知從哪裡聽說他的能耐,來到此地,給了無名一塊玄鐵。
玄鐵不同凡鐵,乃江湖至寶,任何兵刃在鍛造中只要加入一小塊玄鐵,就再也不是尋常的兵刃,何況是這樣一大塊。
假若是武林中人,見了那麼一大塊玄鐵,定是要眼紅的,但無名只是個普通人,他只知道打鐵,不知這樣一塊玄鐵在江湖上會引來多少覬覦,所以那江湖人將玄鐵給了他,十分放心。
他要無名為他打一口大刀,並允予重金。
厭惡刀劍之人怎會鑄刀?無名斷然回絕。
這江湖人也是個魔頭,逃至此地,再無其他可信之人能夠託付,逼著無名為他鑄刀。
鑄刀,還是死,只有這兩個選擇。
前面已經說過,無名只是個普通人,儘管他厭惡刀劍,命卻還是想要的,被逼無奈之下,他只能依言而行,為人鑄刀。
打一口刀不難,難的是如何用玄鐵鍛造一把世間少有的寶刀。
無名雖然仇視刀劍利器,卻真真是個世間少有的奇才,他的妻兒被刀所害,他的雙手用刀殺過人,曾經不止一次的,他瞪視著刀鋒,不知時間流逝。
他對刀——這件兵刃,滿懷仇恨。
世間之事就是這麼諷刺,人往往總是更瞭解自己的敵人,它的犀利、它的殘忍、它的每一道反光、每一絲弧度,最佳的模樣,也是最傷人的模樣,早已在無名的心中反覆描繪。
他在鍛造他最仇恨的東西。
恨意隨著每一次敲擊,每一次火焰的跳動刻入刀身,他恨,為何命運不由自己掌控!他恨,為何自己竟要鑄造最厭之物!
那是個月圓之夜,無名終於握起長刀砍向了江湖魔頭,他自然不是江湖人的對手,最終被自己所鑄的長刀所殺,臨死之間終於開口說了一個字——
殺。
長刀染血,從無名手中拋飛而起,剎那間黑色刀身上紅光四射,遮住了月色,魔頭見寶刀出爐十分歡喜,仰頭大笑伸手去接,不知為何竟沒能接住。
刀鋒在空中旋轉了幾下,疾速墜下,無巧不巧的插入了他的頸項。
魔頭拔出刀來大吼一聲,死了。
在兩具屍首之間,只剩下這把染血的刀落在地上,在血泊和火焰之中熊熊燃燒。
也許,早在無名答應為魔頭鑄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這麼做,要在最後一刻,用一用他親手打造的刀。
後來這把刀被過路的人撿去,又流落江湖,據傳得到此刀的人都會身染戾氣,遭遇橫禍,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所以大家都叫它妖刀。
這些都是它後來聽說的,它不知道世人為何會這麼說,其實,它只是一把刀而已。
它不知道世人為何要稱它為妖刀,曾經持過它的人都是好勇鬥狠之輩,這樣的人身在江湖,即便身邊沒有它,早晚也會落得那樣的結局吧。
為何要遷怒與它?
它真的不知道“人”的想法,在它的世界中,唯有生與死,就這麼簡單。
不知過了多少年,在被人稱作妖刀的歲月裡,它在不同的人手裡輾轉,染過不知多少人的鮮血,某一天,落到了一個少年的手中。
映在刀鋒上的面容,有一雙犀利的眼睛,一如刀光,他似乎很高興,竟先在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