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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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不算痛。
真正的痛,是她身上留下的鞭傷,是她肩上的狼爪印子,是她腳上的凍瘡,是她後腰上那些紫漲的瘀傷。
他忘不了那一日在養心殿的寢房裡,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光著身子,被兩個太監死死地按在長凳上,那厚實的板子照著她的後腰狠狠地打了下去,那悶悶的擊打聲,讓他的眼前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耳邊是一陣寂靜卻也空洞的盲音。
那種白,如同噶達貢山上的雪。那一聲聲悶悶的擊打聲,打碎的是一個女人對他最真摯的心,打碎的是她與他那些相依為命的日子,那些他一生裡唯一溫暖的記憶。
向晚楓說,活剮人心是這世上最可怕的疼痛,但他一點也不怕。於他而言,沒有哪一種痛能比得上失去她的痛。明明痛得恨不得就這麼死過去,可卻只能苦苦地撐著,說著那些傷她的話,做著那些傷她的事。這世上,有哪一把刀哪一把劍能比她指控的淚眼更加鋒利,更加直刺人心?
不知為什麼,他的記憶回到了十三年前,那一年,他才八歲,明明是天真爛漫的青蔥歲月,卻硬是要擺出少年老成的嚴肅模樣,只因,他是大漢太子,未來的皇帝。
那時,他還不知道殷璇璣並非自己的生母,只是不住好奇,好奇古書上記載的母子“其樂融融”是怎生的感覺,不明白為何母后對他很是疏遠,全無親密之感,甚至比不上在他身邊侍奉的乳孃。
那時,春暖花開,草長鶯飛,他因著貪玩與好奇,私自前往那毗鄰冷宮的寒英殿,遇到了那個雖然病懨懨,卻慈眉善目的女人。
那時,他還不知道,那慈眉善目的女子,便是他的孃親,衛王妃沈若冰。
他與沈若冰並沒有說太多話,卻不知是出於母子連心,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他只覺與她相處十分愜意,甚至於,在臨分別之時,他童言無忌地詢問她是否願意去他的寢宮侍奉他的起居。
沈若冰笑而不答,只是給了他一塊白玉珏。
爾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她。
直到他身中長壽閻王之毒,從凌之昊的口中知悉了自己的身世,他才費盡心思找到了已被送去浣衣局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桑姑姑,也就是當年沈若冰帶進宮的侍女。那時,他才知道,就因著他無心的一句詢問,他的孃親便被殷太后賜了毒酒。
她為了他,毫無怨言地走上了死路,守住了那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這種痛,是永久的遺憾,一直以來沉沉地壓在他的心裡,支撐著他一步一步地開始了謀算,計劃著為母復仇。直到他的父王蕭翼為了他而死,他仍舊不肯輕言原諒,只因,蕭翼明明手中有數十萬雄兵,卻放任他與他的孃親在內廷裡受著煎熬。
他認定,蕭翼懦弱地逃避,不配做他的父親!
甚至於,他開始忿忿不平地恨所有人,恨那原本要下毒毒殺蕭齏,卻無意中波及到他的人。
他發誓,即便是自己身上的毒治不好,在死之前,他也定要找出那下毒之人,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那時,他多麼偏激,多麼無情,看什麼都是灰暗無光的,想什麼都是全無希望的,整日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報仇!
凌之昊冷眼看著他激憤難平的模樣,只是說了一句話——
或許,你該去寒英殿看看她,若你能像她一般,坐在輪椅上,用平常心看每一個人,那麼,你便什麼都會懂了。
他雖然一頭霧水,不知凌之昊言語中的“她”指的是誰,可他還是去了。
那是一個寒冷的雨夜,他第一次見到驀驀。
寒英殿裡一個宮娥內侍也沒有,她也不知道幾日沒用膳了,癱在冰冷的地上,正發著高燒,像是獨自在那被遺忘的角落,無聲無息地等待死亡。
桑姑姑說,她,是殷太后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