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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的刀具,或者是各國的藝術品於各種繪畫,這裡每樣東西伯爵他都非常熟悉,不必思考就能馬上說出它們的產地與特點來。
而阿爾培,這個年輕開朗的小夥子,原本就對伯爵的博學相當印象深刻,甚至只看了一眼他的族徽也能說出大概的含義來,而此時他只不過時再一次證明了,他的這位救命恩人果然是個值得崇拜的物件罷了。
尤其是這其中的一幅最讓他自豪的油畫——那上面畫的是一位年輕漂亮的漁家女,是他的母親——伯爵尤其仔細的觀察著這幀畫;子爵對於自己的母親顯然是十分珍視與熱愛著的,所以對於伯爵隨口而出的讚美也欣然收下了,只沒有注意伯爵蒼白的臉色與微微顫抖的雙手。
這之後他們又仔細的觀賞了一番阿爾培父親的肖像;很快,他們就面對馬瑟夫伯爵本人了;馬瑟夫伯爵看起來至少有五十歲,但是伯爵很清楚,這個男人實際上還不到四十五。
“歡迎您伯爵閣下,”那個畫上的主角正走進這個房間,向伯爵致敬道,“對於您大義大利的義舉,我們全家感激不盡——您拯救了馬瑟夫唯一的繼承人,這種恩惠是我們永遠不會忘記的。”
伯爵坐在馬瑟夫伯爵指給他的那張椅子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的仇人,同時壓制著身體裡的怒意;不過當他清楚的看到那個卑鄙小人的那張勞累憂慮、比實際年齡蒼老的多的面孔——而伯爵本人,拜某個非常會擔心他身體的人所賜,看上去要比馬瑟夫伯爵年輕十五歲,甚至更多。
伯爵相當自然的微笑著。我們的主角發現,他竟然保持著一種奇異的暢快感情,與他蒼老的仇人自然的交談,甚至可以在狀似不經意間用犀利的言語刺探那小人深深隱藏的過去,而他則舒服的坐在一邊,欣賞那個曾經名叫費爾南多的仇人臉上的陰雲。
“啊!家母來了!”
在阿爾培以歡喜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之前,伯爵心中正帶著報復的快慰感覺欣賞著費爾南多憔悴的臉。事情急轉直下的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伯爵臉上些微的血色迅速的消退了下來,轉身看著客廳門口那個蒼白呆立的伯爵夫人。
馬瑟夫伯爵夫人——也就是當年的美茜蒂斯——無力的垂下了放在門把手上支撐身體的那隻手,沉默的向伯爵欠了欠身。
這間屋子裡突然出現了高質量的沉默。伯爵沒有開口,只是看著他的初戀愛人,雖然臉色平靜,但在心中不斷的轉著無數念頭。
“媽媽?您不舒服嗎?是不是房間裡太熱了?”阿爾培看到她母親慘白的面孔,擔心的跳起來,向美茜蒂斯走過去。
美茜蒂斯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平板的回答他道:“不,阿爾培。我只是……”她揚起頭看向伯爵說,“我只是看見拯救了我孩子的恩人,於是有些激動。”
美茜蒂斯像個真正的王后一樣儀態大方。這個當初出了名的美人顯然保養得很好,但是依然能在她的臉上看到歲月的痕跡。
她眼睛裡含著水潤的光芒走向伯爵身前,看著他說道:“閣下,您拯救了我兒子的生命,我從我內心深處祝福您,更感謝您能給我這個親自向您道謝的機會。”
伯爵向她鞠了一躬,“夫人,伯爵閣下與您對這件事情的感謝都已經太多了。對我來說,這算不得什麼義舉,只不過是在我能力之內的一件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美茜蒂斯眼中似乎就要滴落下來似的水光,微笑的看著伯爵說到:“我的兒子實在是太幸運了,竟能交到您這樣一位朋友……”
她稍微低下頭,用一塊絲帕擦去眼角的溼意。她的丈夫走過來摟著她的腰輕聲安慰著,美茜蒂斯不著痕跡的,用一種面對客人時應有的靦腆掙脫了出來。
馬瑟夫伯爵完全沒有在意,只是看了一眼隨身的懷錶,對他的妻子說:“夫人,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