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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七年前。&rdo;梁生開了口。

&ldo;七年前，c市發生大地震，我被困三天，被救援隊救出時，小腿神經壞死，萬幸才沒有截肢。手術後第二天，我爸媽的屍體被發現。&rdo;

&ldo;我沒有可以依靠的親戚，後來被一個富貴人家領養，改姓梁。&l;生&r;字是希望我重新開始，好好活下去。&rdo;

梁生在敘述的時候，沒有停頓，沒有吞音，語句精簡，聽不出任何情感的宣洩，不像是傾訴，倒像是一個純粹的旁觀者。

她的目光落在窗簾的腳邊，表情淡淡的，燈光投過來，臉頰上，半邊光亮，半邊陰影。

小紀花了幾秒時間來理解。

原來她口中的&ldo;父親&rdo;是指養父，怪不得要叫&ldo;父親&rdo;這麼生疏的稱呼。

小紀又依稀想起，在某篇日記中，作者提過一句話‐‐&ldo;還有我的父母，很善良的一對夫妻，對我總是很寬容。&rdo;

當時看到這句話就覺得很奇怪，怎麼會有人這麼描述自己的親生父母呢?

現在來看，也能想通了。

理清了關係，小紀繼續豎著耳朵傾聽。

對面，梁生微微揚了揚下顎。

燈光灑上了整個臉頰，修長的睫毛尖上染著光。

&ldo;七年前，我年紀尚小，心理調節能力欠缺，喪失雙親加上突然的殘疾，精神崩潰，患上抑鬱，情況很糟。&rdo;

&ldo;那時，我把所有心思寄託在畫畫上。因為其中，我能尋求到認可和自我表達的快樂，慢慢地，病情開始好轉，我認為我已經走出了陰影。&rdo;

梁生所有的措辭都無比清晰、精準、流暢，語氣冷靜而毫無起伏，聲音很輕很輕，如羽毛拂過。

話音落下，梁生便陷入了沉默。

小紀則在摸著腦袋思索。

走出了陰影為什麼還要自殺?

後面又發生了什麼?

長久的空白後，小紀摸著腦袋，直白地提出了第二個問題：&ldo;那你為什麼割腕自殺?&rdo;

說出&ldo;自殺&rdo;這個詞的時候，小紀心裡並沒有太多概念。

網文界那麼多文，餓得慘兮兮的，還怎麼也死不了，這個豬蹄作者有吃有穿的，自什麼殺呀?

&ldo;因為我厭惡現狀。&rdo;

梁生的目光從窗簾的邊角挪開，慢慢移到了燒瓷花瓶裡傾斜的乾枯荷藕上。

她頓了頓，繼續道：&ldo;這個富裕的家庭給我帶來了很多，頂級的心理治療、高昂的藝術教學、豐厚的社會資源……凡事都有代價，一碼換一碼，我享有這個家庭的資源，所以聽從這個家庭的安排，無法獨立，所以忍受，非常公平。&rdo;

&ldo;我以為，我能在心裡平衡得很好，但是後來，我的心態還是失控了……抑鬱病情開始惡化。&rdo;

梁生的口中出現了第一個梗塞的吞音。

就在小紀想追問的時候，梁生突然斂了斂眉，表情帶著盡力的剋制。

片刻後，梁生開口，卻轉移了話題：&ldo;你知道你為什麼叫《紀》嗎?&rdo;

因為她是日記?

但日記的記是言字旁啊。

小紀愣了會兒，誠實地搖搖頭

&ldo;我原來的姓氏是紀，所以說起來，你隨我姓。&rdo;

梁生說完，淺淺地笑了一下。

似乎帶了幾分調侃，但細看，笑容裡沒有太多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