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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約是王氏的笑容太礙眼,同是媳婦輩的邢氏就看不過眼了。她是今年進門的新媳婦,長房賈赦的繼室。也許是想在婆婆面前圖個好表現,她天天一早就來請安立規矩。
“今兒弟妹怎麼是遲了?莫不是貪睡起晚了。”邢氏開口就是一嘴的陰陽怪氣,“要說這天氣是天寒地凍的,人人都想貪睡賴床。可咱們做晚輩的對長輩的孝心卻是不能遲的。”
王氏面上一片雲淡風輕,她接過丫鬟奉上來的水,只是對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賈母說:“媳婦那兒有孃家新送來的六安瓜片。改天送來,還請老太太賞臉嚐嚐。若是您覺得好,姑且算是媳婦的一片孝心了。”
這邢氏,王氏還不放在眼裡。她雖是大嫂,但不過是破落戶出身的繼室罷了。兩個媳婦,一個無子無息,一個兒女雙全,她邢氏憑什麼擺大嫂的派頭教訓人。
邢氏也被王氏的一番話頂得牙根癢癢。她怎麼也算是一品將軍夫人,王氏不過只是六品主事的婆娘。這王氏不過是仗著孃家硬,這才在家裡整日裡耀武揚威。
賈母笑得樂呵呵的,似乎一點兒都沒感覺到兩個媳婦之間的暗流湧動:“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孝順孩子。你們有這份心,老婆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有兩個媳婦捧著她說話,賈母自然是樂呵呵的。只是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下去,王氏是心生焦慮。她一手託著杯盞,一手拿著的蓋子,卻是不停的在盞面上劃拉著,最後發出刺耳的觸碰聲。
“老二媳婦,你這是怎麼了?”賈母眉頭皺起,很自然的問道。
“該打,該打!”王氏也落得下臉面,在自己臉上就這麼來了幾下,雖然是佯裝做樣子,但也是聽著“啪啪”作響的。
“嘁!”邢氏看著,面露不屑,還冷不丁的鼻子出氣,哼了那麼一聲。
“這不是媳婦想事情失了神,在老太太面前失了禮麼。”王氏如此接著道。
邢氏就如同那綠頭蒼蠅聞著了臭,馬上叮了上來:“難為弟妹受累了。這偌大的個家交給你一個人管著,也確實難為你了。要不我這個做嫂子的就吃點兒虧,給你搭把手,也算是讓你受用一回。”
“這又是那家的規矩,竟是要新媳婦受累。”賈母見話題愈發的不成體統,立馬就喝止了邢氏的搭話。且不論賈母私心如何做想,只從明面上看,她也是看不慣邢氏小門小戶小家子氣的,斷不會讓邢氏掌事管家。
曉得賈母對邢氏不過是面上說的好聽,王氏抿了抿嘴,眉梢眼角里都是得色。而邢氏只能喏喏稱是:“這是老太太心疼媳婦。”
“怎麼不見元兒。莫不是仗著老太太疼她,元丫頭又是賴在房裡不肯起來吧。”憋了許久,王氏終於把心中揣著的話給問了出來。
進門六年,王氏不說三年抱兩,但膝下已是有賈珠和元春兩個孩子了,也算是有了依仗。如今賈珠早早進學讀書,那可是老國公在時親自吩咐的。如今老國公雖然不在了,可滿府裡誰又不高看她的珠兒一眼。
只是這等榮耀也是有代價的,先前賈珠可是養在老太太跟前的。若不是她後來生了元春,又正好是大年初一的好時候,怕賈珠的事情她都沒機會沾手。如今藉著賈珠進學的事情徹底把賈珠從賈母跟前移了出來,王氏又開始打起把元春要回來的心思了。
“虧你還是當孃的,天寒地凍的,元兒小孩子家家的,你也不怕凍著了。”賈母手上的茶盅發出“咔擦”一聲脆響,“今兒早上還有人同我說,夜裡珠兒發汗了。你竟還是讓他早早去學裡了。你不心疼孩子,珠兒還有我這個祖母來撐腰!”
方才還怏頭耷腦的邢氏立馬來了精神,趕忙的添油加醋:“弟妹,這孩子還小。有什麼咱們慢慢兒教,何必逼迫至此。”
“賤人!”王氏不由得在心裡罵道。胡氏是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