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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把他摟在了懷裡。&ldo;和哥&rdo;兩個字,是青瓷加上的。
&ldo;那是幾歲?&rdo;明樓問。
青瓷想了想:&ldo;五歲。&rdo;
是他教他的,不要一下子說出來,要一次比一次細緻。學得真好。
青瓷摟著明樓的脖子,猶疑了許久,才輕聲問:&ldo;過去的事,一件都不能記著麼?&rdo;
哥給的名字,哥給的家,一草一木,一字一句他都喜歡,可是畫裡的過去,怎麼也比不上和哥在一起的那個過去,涼河的過去,他捨不得忘了。
&ldo;不是忘了,是存起來,像鎖上一本日記那樣。&rdo;明樓撫著青瓷單薄的背脊,&ldo;日記鎖起來了,就不想了,裡面的字,還是好好的。&rdo;
青瓷悄悄攥緊了明樓的衣襟,聲音更低下去:&ldo;那,什麼時候可以想?&rdo;
明樓的目光捉著青瓷的,讓那雙泛著水光的眸子安定下來,輕輕說:&ldo;等你長大了。&rdo;
青瓷那時還無法明白,不能記得,不能再去想一件事,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心裡的害怕,搶先明白了一切,他害怕了好久,從明樓頭一次教他畫家裡的樣子,就在害怕了。
明樓知道,他靜等著,青瓷終於抬頭,問他:&ldo;在我想起來之前,你會忘了我麼?&rdo;
明樓抿出一彎笑,搖頭。
青瓷得了應許,他像初見那天一樣,把臉在明樓衣領上,捱了一挨,起身,從樹下跑出去。
明樓也站起來,立在樹下目送著他。
樹蔭很濃,青瓷跑去的地方,天光刺目,好像一場蒼茫大雪,要把瘦小的身影淹沒似的。
一入學就是三個月特訓。
那是一場曠遠的分離,青瓷在這天以前,還沒和明樓分開過一個整天。
可他又怎麼知道,對於明樓來說,那已是訣別。那天,是明樓最後一次見到青瓷。
記憶取代。那是一種,以自我暗示彌合記憶創傷的心理治療。
給病人講一個故事,把病人送去陌生的地方,讓他對陌生人,不斷地講起那個故事。久之,故事裡的人和物會成為記憶的一部分,把原來的記憶不著痕跡地抹去。
比手術和藥品都有效,只要故事的細節足夠真實,病人足夠聽話。
青瓷不是明樓的病人。
1076號法案頒布之後,猶如風雷,把涼河這個名字,從許多城市的角落捲走。在涼河長大的過往,會給青瓷帶來危險。
青瓷還小,還不懂得掩蓋秘密,要他安穩地留在身邊,平靜地生活下去,只有忘記那個秘密。
青瓷沒跑多遠,就停下步子,長長地回眸,他驀然明白,心裡的害怕是什麼,和哥在一起的那段歲月,他要是不能記著,過去的那個時空裡,就只餘下哥一個人了。他有一千個不放心,要回頭記住他一千次,卻一個字也不能說。
起風了,風吹過榕樹的枝葉和根須。明樓迎在風裡,靜默無言地,好像對他說了什麼。
青瓷只聽見風,聽不見說話,小小的心事卻無聲無息地塵埃落定。他斂住目光,轉身,一步一步,漸行漸遠。
風說,我會記得你,直到最久。你忘記的,我為你記著,加倍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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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對涼河事件的供述,就像阿誠構陷他的那樣。
他還給出了合情合理的動機,他說上線當初把優等生的編制換給傷殘退役者,本來就是折辱。
當時毒蛇為得到上線允諾調離涼河,只傳回一份情報分析報告,卻沒有把推斷出恐怖襲擊的依據交出來,沒有證據,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