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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放心,那位姐姐早在兩個時辰前醒了,身上沒留什麼傷。本來還要心急火燎地趕過來看您,我把她勸過去再歇會兒了。」
此時的盼山正蒙頭倒在床上。她是個閒不下來的性子, 便準備爬下床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她心裡面掛念著以芙, 想偷偷地摸過去看她。
這座宅子的規模並不大,牆根的一排常青樹病怏怏地在夏季歪斜著,屬實有些稀奇。她暗嘆男主人的生活如此粗糙,拐彎的時候差點撞到人——
」對不住對不住……」
她垂著眼皮兒,看著一截屬於男子的藏藍色衣袂在風中鼓動,與他迎面而來的氣勢一樣冷冽且孤高。她等了好半天沒個應聲,抬目, 滿心震驚壓得她幾近絕倒。
男子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觸及到盼山壓不住驚愕的眼睛,他問道,「你認識我?」
盼山心裡說,從前恨得要死的人,難道不應該認識嗎。但是她慢吞吞地別開視線,「我是不認識你的。敢問、敢問郎君怎麼稱呼呢。」
他道,「吳銘。」
亦無名。
盼山一個頭兩個大。她想到以芙這三年努力裝出漠不關心的樣子,小郎君生病時衣不解帶照顧的樣子,逢年祭祀三魂丟了七魄的樣子,這算什麼啊。
甬道里的滾著湖面的潮氣。冷颼颼的風飆入單薄的夏衫,盼山嘶了一口氣,沒話找話地問,「郎君不記得從前的事了嗎?」
她看到郎君的眉梢微微上抬,便知道自己是多嘴了。只是一個死了三年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換誰誰都難接受,要是姐姐見了他……
面前的郎君顯然沒這麼豐富的內心戲。他的兩根手指輕輕搭在身側的玉佩上,有點不耐煩地點著,想快點過去見人。
他這個人客氣起來很客氣,和郡丞相交時你來我往;他這個人無情起來就很無情,當場翻臉的事情沒少幹過。他從一側避開盼山,頭也不回地走了。
盼山愣了好一會兒跟上去。
門扉半掩,盼山看到郎君似乎想伸手檢視以芙的傷勢,然而白膩腳踝一閃,像是一隻魚兒甩尾遊進了被裡。郎君背過一隻手,暗中摩挲著指尖殘餘的殘溫。
兩人都聽到了門外的動靜,俱開口,「出去。」
盼山怔忡著,走前還帶上門。
郎君單手握拳,抵唇咳嗽一聲。他的餘光微微掃了一眼床上的貌美婦人,想起她煞白又強裝鎮定的臉頰,「你們認識我。」
他用著篤定的語氣。
郎君說話的時候往下彎腰,這使兩人的距離近了些。她不太適應這份熱絡的親暱,往後仰了仰。
以芙接話很快,「不,我並不認得你。」
郎君狐疑地打量著她。
以芙抿唇,「敢問郎君貴庚?」
「二十又六。」
「敢問郎君生在哪裡,如何失憶?」
「自小長在丹陽,落水後失憶。」
以芙重重撥出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自己從小長在洛陽,從來沒有和郎君見面的機會。他驀得逼近,纖長睫毛擦過她的臉頰,「敢問娘子芳齡,長在哪裡,有無心上人,可曾嫁娶?」
以芙默不作聲地往後退去。
「我自小長在洛陽,這是我二十年裡第 一回外出。既然我們長在異地,自然不可能有過見面的機會。」
郎君笑吟吟地,「未必。」
「我的身世背景都是從旁人口中得知,被人作假也不是不可能。」他靠近,口中撥出的熱氣撩她耳邊的幾縷青絲,「娘子嫁過人了?」
「我是個寡婦,膝下有一幼子。」
她不想在他面前輸了底氣,揚起下巴問道,「你可有喜歡的人,可曾婚配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