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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宴點穴的那兩下過勁兒了。
喬婉婉嚇了一跳,趕忙把她扶起來。白芷眼前一片黑,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恢復清明。
“還破皮,還不礙事,你這是受了不小的傷吧。為個鑰匙至於麼,逞什麼強啊。”喬婉婉邊數落她邊掏出絲帕給她擦額頭上的冷汗,白芷按了按太陽穴,有氣無力地輕聲說道:“給我拿紙筆。”
喬婉婉眼睛一瞪:“你又要幹嘛?”
“我要把這個鑰匙畫下來,老太太這麼看顧它,我怕以後沒機會拿到了。”
“這麼複雜的鑰匙,得畫到什麼時候,不行。”
“你不是也想去內門裡看一看嗎?”
“這是兩碼事,想去是想去,不至於這麼拼命,以後說不準還有機會呢。”
“侯府不會天天都這麼亂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過這村可沒這店了。喬祖宗,喬姑奶奶,快給我拿紙筆吧。”
喬婉婉拗不過她,只能給她拿來了紙筆,在她背後扶穩,權當椅背。白芷蘸飽了墨,強打起精神照著鑰匙一筆一劃地仔細描在紙上,沒一會兒功夫就畫好了。她畫得惟妙惟肖,就跟拓上去的一樣,看得喬婉婉連連驚歎。
多虧了原主的丹青功夫,不然憑她自己,畫到猴年馬月也畫不好其中一根。
收好了畫,白芷拆了鑰匙歸回原位,這一通下來,她頭昏得站不穩,眼睛都快要合上了,被喬婉婉連拖帶拽地送回了倚水苑。
白芷再睜開眼睛,已然是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她懵了一會,騰地一下坐起來,又眼冒金星地摔了回去。
“你醒了。”顧宴從水盆中拎出布帕擰乾,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端來一碗藥湯,“喝藥吧。”
白芷頭疼欲裂,閉緊眼睛,死死抓住顧宴的袖角,問道:“巧巧和初七呢,回來了嗎?”
顧宴把她半扶起來,藥碗送到嘴邊:“中午就回來了。他們回來之前,侯府就已經收拾乾淨了,你放心。”
白芷這才鬆下勁兒來,老老實實地喝藥。這藥湯不知是什麼東西做的,像是把五臟攪碎加臭了的鹹魚醃了十天後瀝出的汁,一口下去白芷面容扭曲,差點吐出來。她推開藥碗,一臉嫌棄:“太難喝了。”
“你失血太多了,這是補血的藥湯,要連喝上十天。”顧宴拿來一個攤開的油紙包,裡面放著幾顆瑩亮的蜜餞,“一口喝下去,再含上蜜餞。”
白芷先捏了一個蜜餞含著,口齒不清道:“這玩意都不如泔水,敢情你不喝。”
顧宴思索片刻,放下藥碗出門去了。正當白芷以為他良心發現,要給自己換藥的時候,顧宴端著一碗一模一樣的藥湯回來了。
“……我一口都喝不下去,你還又拿一碗。”
顧宴把剛才那個藥碗放到白芷手中,道:“我們一人一碗。”
白芷有些發懵:“你也受傷了?什麼時候?”
“我沒受傷。”顧宴說道,“有人陪你一起喝,這藥湯也能好咽一些。”
白芷傻眼了,藥湯哪能隨便喝!她剛想制止,就見顧宴沒有絲毫猶豫,仰頭開灌。
也太麻利了吧!
這藥湯難喝得不像人間該有的東西,想來裡面一定加了不少猛藥,天曉得沒病的人喝了會怎麼樣。白芷想把他的碗搶下來,手伸到一半卻硬生生停住了——
脖子是人全身上下最脆弱最致命的部位,找準地方一記手刀下去,就能生生把人砍死,而這人正毫不設防地亮出脖頸,那瑩潤如玉石一般的喉頭上下滑動,不帶一絲遲疑。這場景就像白芷記憶中的一本記載巫蠱人祭的古書,赤身裸體的姣姣少年仰頭喝下生牛血後縱身跳入山谷之中,將自身獻給兇惡的山神,暗地裡伺機斬殺,以守一方黎民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