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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牟的意思,隸臣每日一個饅頭加菜粥就行,只供一頓。在這事上,他堅持己見。麵粉本就稀缺,農場雖說解決了舂米之難,究其根源,仍是奢侈的事物,隸臣哪能享有如此高的待遇。
趙高出了個折中的法子,隸臣用兩餐,饅頭換成雜糧窩窩頭。這配置也比許多還在食黍和麥麩的人家要強數倍,不怪威牟只想給一頓。
她這兒還惦記著水泥的事,起先沒注意石灰石和黏土的比例,水泥經高溫燒制,摻進石膏,搗成粉狀,加水稀釋後,凝固效果不佳。趙成先後調整黏土成分,這幾日才有些成效。
農場裡工事繁瑣,豬圈和雞舍的修建速度超過預期,一排排屋舍如雨後春筍冒出頭來。木屋旁是百平倉庫,下通雙地窖,周邊設哨點。
趙高:「隸臣的通鋪是最先起的,現在竟還沒建好?」按照那群人的速度,內部都應該打了大通鋪了吧!現在怎麼連屋頂都還沒蓋?
尉仲咧咧嘴,「新磚都以圈舍和倉廩為先,通鋪少不得要等上幾日。」
趙高皺著眉頭,漸入隆冬,隸臣們睡在草廬下,四面透風,患病機率飆升。她發現自己現在得改變思維模式,悶頭做設計研發明顯對應不了這個時代。
前有划水怪,後有隸臣,大家潛意識裡的東西南轅北轍。若是不事先摸清門道,雙方資訊不對稱,簡直是在給自己挖坑。
她叫了趙成入屋,算了每日的出磚量,劃成五份。
「你這幾日出磚,兩份給羊奮和屠席兩處,三份分圈舍。」
趙成一臉疑惑,「羊奮屠席本就佔去一份,再用一份,圈舍工事必會減慢。」
威牟聞訊來,極力反對這種分法,「圈舍事大,歲首,公子便送雞豚,工時近在咫尺。隸臣通鋪,大可後延。」
趙高默唸,換思維,換思維。
「閭左,今日檢視時,已有數十人出現頭熱虛軟之狀,無法繼續幹活。小人粗通岐黃,是以斷定此症多是因夜間遇冷受寒導致,通鋪不過十間,拖不了幾日。若是公子怪罪,小人擔一切罪責。」
最能幹活的都病了,這麼多事兒,還指望誰去?
威牟摸摸鬍鬚,輕咳一聲,這小先生為何總是將隸臣看得如此重?面上有些踟躕。
尉仲見勢,不忘自己的使命,拱手道:「公子有言,事以先生為重。閭左放心,小人會向公子秉明始末。」
得了個雙重保障,威牟也不再糾結,應了趙高的分法。
待他幾人走後,尉仲轉而對趙高道:「公子交待小人,不論何種景況,先生的選擇,便是公子的選擇,先生大可不必束手束腳。」
上司說話挺中聽,趙高笑道:「公子也不怕我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尉仲微怔。
趙高嘆氣,說出去的梗無人接,也是另一種寂寞。
「無事,我記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尉仲繼續道:「公子今日囑咐小人,將先生一同帶入王宮,赴暖室察紅果培育一事。」
今日?趙高想了想,「行,正好我與公子有事相商。」
根據鹹陽城近來的風向,趙政估摸著大把精力都花在了竹紙和印刷上。
而今城內的宣紙普及力度早不可同日而語,不再是物以稀為貴。官府設立造紙署和印刷署。造出的紙料潔白柔韌,價格宜人。
猶如突然侵襲的巨浪,猛烈地沖刷陳舊的模式,煥發新的生機。萬事之中,最先表現在律條上。
秦國律條存放于禁室,嚴格保管。堆積如山的竹簡在龐大暗沉的建築內,安靜沉睡。
商君雲,封以禁言,有擅髮禁室印,及入禁室視禁法令,及禁掇一字以上,罪皆死不赦。
敢亂看,亂改,下場就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