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刈楚將頭靠在圍欄旁，眯起眼睛，望著天上那一輪皎皎明月，眼神忽地開始恍惚。
&ldo;大歡。&rdo;
他生澀地喚了那馬兒的名，大歡登時住了嘴，轉過頭來望向他。
&ldo;噗，&rdo;刈楚見著大歡的反應，沒忍住笑出來，&ldo;沒想到你這麼通靈性。&rdo;
也只有對著一匹馬，他才能完整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不知為何，他面對姜嬈時，總覺得言語艱澀，一句話竟說得結結巴巴起來。
他以前不這樣的。
他以前也是個精明的後生，只是不知為何，面對姜嬈時，他總有種無形的壓力。
特別是望向她那如花笑靨時，刈楚只覺萬千言語都變得拗口，盡數纏繞在他的唇齒之間，無法吐露出來。
她太過美好，太過溫柔。
回想著今夜發生的一切，他恍然發現才與姜嬈相處了不過寥寥幾個時辰。
刈楚一邊玩著馬毛，一邊不知在兀自思量著什麼。沒過多久，只聽&ldo;吱呀&rdo;一聲，門扉已被人推了開來。
&ldo;刈楚？&rdo;
一陣溫柔的女聲陡然在黑夜中散開。
&ldo;刈楚，你在哪兒？&rdo;
&ldo;在這兒。&rdo;
他連忙站了起來，只一眼，便看見她裹著一件素白的衫子，緩緩從房內走了出來。
&ldo;阿姐，我在這兒。&rdo;他回道。
她的頭髮披散著，青絲潮濕，面上的桃花粉也被洗了去，露出她原本健康的膚色。
即便是不塗桃花粉，她的面板也是極為白皙的，刈楚站在馬圈裡，瞧著她，竟不敢上前。
姜嬈看見了他，不由得笑了：&ldo;怎麼窩在馬圈裡，快來。&rdo;
見著他不動，她便上前，邊說邊扯住他，&ldo;那裡髒死了，快進來，泡個澡。&rdo;
聞言，刈楚愣了愣，轉眼間已被她扯進了房間。
&ldo;你先洗澡，洗完澡，我再給你敷藥，&rdo;她一邊說，一邊收拾著鋪在床上的衣服，又將一件黑色的衫子掛在屏風上。
&ldo;這是我原先跑出去玩時穿的衣服，應該勉強合上你的身形。&rdo;
收拾完衣服，她便扭過了身子。只一眼，刈楚便看見了她素白衣衫下隱隱的身形。
這件衫子，想必是她的閨中之物，平日裡洗了澡後在閨房裡才穿的。許是她平時穿慣了，此時穿著這件薄如蟬翼的衫子也不覺奇怪，更不覺得彆扭。
但他此時卻彆扭極了。
只是因為那素衫底下，透著她的面板瑩白，身材姣好。
宛若通透的白雪，嬌嫩的桃花。
目光頓時發了燙，少年連忙將臉別了開，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卻驅之不去，一直縈繞在他的鼻尖。
頭腦發昏。
心底裡沒來由地升起一團燥熱的火，霎時間，便漫及了他的全身。
&ldo;我……唔。&rdo;
刈楚剛開口，就聽見她輕柔的聲音，&ldo;那件衣服你洗完先穿著，明天我叫芸娘去集市上給你買幾件衣服回來。&rdo;
&ldo;好。&rdo;
他扭過頭去，瞧著屏風上的那件衣服，低低地&ldo;嗯&rdo;了一聲。
見他沒有反抗，姜嬈噙著笑裊裊轉過了身子，又一手推開了房門。
跨過門檻時，她回頭望了一眼還呆愣在那兒的少年，笑道：&ldo;洗快些，再磨蹭便要天亮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