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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孫頭大叫道:“哎喲,薛爺,其他好說,這個使不得!”,顫巍巍伸手去拉。薛義慾火正熾,便連親爹親孃也不認了,一把將老孫頭推翻,老孫頭的腦袋在凳角磕得嘣地一聲,癱軟在地,毫無動靜,頭下擴出一片鮮血。
崔炯嚇得發懵,叫道:“我的天,薛師哥,你殺人了!”。薛義面色煞白,突然雙目一抬,盡是兇光,陰森森道:“崔師弟,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有丁松這活靶子,誰能疑心到你我身上?”。崔炯微微一愣,眼睛頓時一亮,和薛義瞬間達成了默契。薛義朝閣樓一努嘴,崔炯會意,嗖地拔出利劍,往閣樓登來。
薛義淫人女,殺人父,雷秉親眼得見,早已恨得牙癢,但夜闌人靜,歹人窮兇極惡,若貿然出頭必死無疑,所以他雖然早已操起一根倉板,數次要挺身而出,最終都洩了勇氣。這時見崔炯拔劍上樓,竟要殺人滅口,哪裡還有糾結的餘地?他壯膽發一聲吼,幾步搶上梯口,一木板朝打去。崔炯剛踏上狹窄的木梯,避無可避,被這一板子摜了個四仰八叉,怒罵一聲,身子一縱,左腳踏上了側壁,使個“飛簷腿”的常見招式,身子一扭,右腳勾上了樓板。雷秉又待再打,崔炯突然一劍貼著地面削來,好在雷秉退得快,才保住這一對腳沒被削斷。崔炯逼退了雷秉,左手一按,翻身站上了樓板,舉劍就砍。
雷秉慌張間只能用倉板去擋,不幾下已被亂劍砍得木屑橫飛,索性把倉板砸出,疾奔到視窗大聲呼救:“華山派殺人了,華山派殺人了!”。
崔炯又急又怒,提劍奔來,雷秉赤手空拳,不敢招架,千鈞一髮之間,他肩膀一頂,舉全身之力撞破了篾牆,咚地一聲,正砸到了樓下的大桌上。
這時薛義已將那少女剝了個乾淨,看見雷秉跌落,丟下少女,嗖地拔出寶劍,正要一劍把雷秉刺死,這時大門突然吱呀撞開,兩個官差闖了進來,喝罵道:“誰個亂叫?”。
雷秉猶如抓到救命稻草,叫道:“官爺!官爺!你們來得正好,這兩個華山派的弟子殺了人,強霸民女,還要殺我滅口”。那為首的官差是個絡腮鬍子,吃了一驚道:“哎喲,是薛爺和崔爺,你二位可是華山高徒,怎做出這等事來?這人贓俱獲,證人也在,豈抵賴得?在下只得公事公辦,請二位往衙門裡走一遭”。
薛義謀色不成,躁怒無比,罵道:“好個不識趣的東西!你不信我華山弟子,卻信這外地來的野小子?正是他要姦汙這女娃,被我兩個撞見了!”。
這薛義衣衫不整,脖面上被撓得血痕遍佈,頭髮也被少女抓得有如雞窩,那絡腮鬍子官差豈看不見?但他懼怕華山派的威勢,不敢撕破臉皮,便迂迴道:“薛爺,若只是鬥毆小事,縱然理虧,咱們也不敢為難二位。可這殺人姦淫的大事,我們豈敢徇私?你兩方各執一詞,我也分不清楚,都隨我去衙門過夜,明早上請包大人來斷罷”。
薛義怒道:“好傢伙,你敢拿我?”,長劍一抖,破空作響。那絡腮鬍子官差倒也並非全無血性,把鐐銬一抖,鼓了好幾次勇氣,終究不敢動手。另一個長臉官差眼睛溜溜一轉,說道:“大夥兒都是成天見的熟人,何必弄得這樣劍拔弩張的?這樣,我們問一問這女子,她說誰是歹人咱們就擒誰。薛爺崔爺,你二位沒什麼意見吧?”。
那少女已穿上衣衫,在一旁哭她爹,聞言抬起頭來,把雷秉和華山派弟子都瞧了瞧,突伸手把雷秉一指:“是他!”。雷秉始料未及,聞之如五雷轟頂,大罵道:“你這婆娘瘋了!你不指認兇手,竟來誣賴我?”。那少女索性將雙耳一捂,邊哭邊叫:“是他,是他,你們都走!”。
那絡腮鬍官差如釋重負,悄悄出了一口長氣,說道:“事主這樣說,那就好辦!”,鐵鏈一抖,將雷秉鎖了。雷秉狂叫掙扎,滿嘴亂罵,兩個官差哪裡管他,把他連推帶搡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