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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高估自己的堅強。猶豫再三,僅在信中用了寥寥幾字,說道自己為巴蜀亂匪所俘,至於其它則絕口不提。然而就算如此隱晦,這信本身就已經是在請求哥哥來救自己了。千竹指尖顫抖,在末尾落款草草畫上幾枝修竹——這是以往他給不識字的母親寫家書的習慣——那信化成一隻小小的黃色鳥兒,鑽出屋頂狹窄的裂縫,衝入了蒼藍色的天空。
千竹沒想到自己竟能收到回信。
鳥兒的嘰喳聲將他從幾近昏迷的睡眠中喚醒,茫然中伸出手,那鳥兒跳上去,立刻化成了一張薄薄的紙箋。然而展開信件只看了一眼,千竹便覺得一陣眩暈。
紙上滿滿天烈的筆跡,字字句句盡是嚴厲責備。不知為何,天烈竟誤會千竹與眾匪徒勾結,密謀攻打蜀州城,後來是因為與他們意見相左才會遭到囚禁。
信中言道:你叛家叛國,滿口謊言,實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現今遭逢這般下場,不過自作自受耳。你既然身在敵營,若還有半分王朝男兒氣節,何不手刃賊首,以彌補昔日之過?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嗎?好容易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千竹忍不住笑了。想不到自己一路風塵僕僕、甘冒奇險,最終卻得到這樣一個評價。連日以來,一直在胸中隱隱燃燒著的那一簇火,就這樣被突如其來的冷風吹熄,化作灰燼,隨後,連那些灰燼都一點點地變冷了。
牢獄門口響起腳步聲,一踢一踏沉重而穩健,是極厲害的武者。而千竹自然認得出,這是許久不曾親臨此地的張憲忠本人。
……若還有半分王朝男兒氣節,何不手刃賊首?
千竹嘴角的笑意又浮現出來,從牆角摸出那片尖銳的碎瓷,牢牢握在手裡。不成功便成仁,也許這才是最好的歸宿,他終於不用再堅持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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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烈站在蜀州城青石堆砌的城牆上,再一次地檢查佈防。數日之前,天合關定志將軍遇刺的訊息傳來,被他小心翼翼地壓下。城外眾匪與妖魔聯軍的行動愈發囂張,若在這個節骨眼上軍心動搖,可就不知會發生什麼了。
走下城牆,遠遠地看到司空墨。那才名傳遍全城的白衣書生朝他瞥了一眼,便沒看到似的轉頭而去。天烈嘆了口氣,知道那人仍是因為千竹之事在記恨自己。
彼時聽聞天烈不肯出動大部隊,司空墨無法,便組織相熟的一切勢力四處打聽千竹下落。然而他畢竟一介書生,等閒又怎可能打進位置隱秘、防衛森嚴的蜀匪據點內部?與此同時,天烈雖對千竹存疑,但顧念多年兄弟之情,也曾悄悄遣人查尋虛實。只可惜數月以來一切努力盡皆如同泥牛入海,得不到半點訊息,也只能暗地裡祝禱對方或能平安。
隨後,天烈心中的一切不安與擔憂皆被那隻雲麓仙居的傳信鳥打破了。薄薄的紙張末尾,畫著幾枝墨色蒼勁的竹,一如之前古獸夫呈給他的那封信的落款。筆力風骨,幾乎一模一樣,決不容認錯。
證據明明白白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感覺自己竟被欺騙了許久,天烈一時掩不住心中的驚怒,便衝動地提筆回了那封信,要弟弟去刺殺匪首。
呵,他又如何不知,一個連劍都未必握得住的書生,怎可能殺得了稱霸蜀中數年的江洋大盜。
當晚,天烈收到了來自張憲忠的一封請柬。
信被一支羽箭牢牢地釘在蜀州城門之上,守門的衛兵立即將其呈交。張憲忠言道,兩軍交戰膠著日久,如此下去消耗巨大,與雙方皆無益處。恰巧當春新釀的桃花酒正可入口,便邀蜀州城守於書院舊址凝墨池附近一晤,共飲美酒,共商大計。
這便是要談判了。天烈與麾下眾將商討再三,最終決定赴約。因為若是閉門不出,便要白白墮了王朝的威風,更何況也需要聽聽張憲忠有何條件要講。故而到了第二日,天烈安排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