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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幽篁的昔日舊事,酋猶豫了一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回避。不過幽篁並不介懷,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袖子,口中對三七道:“怎麼不認得,當年讀書時你還偷偷往我的水囊裡倒了一整碗生豬血呢,害我吐了好幾天!”
三七聽他一說,黝黑的臉龐騰地紅了,不好意思地揉揉腦袋:“唉,那時候年輕不懂事,鬧起來沒譜,見笑,見笑了!”
幽篁笑笑,並不十分記恨。三七先前的緊張去了好幾分,又上下看了看他,道:“那天晚上我就瞧著好像是你,但又不太確定,畢竟你都走了十幾年……”
幽篁道:“也不算,我每年清明都回來的。”
不料這話引起了歧義,三七驀然露出一個很怪異的表情,頓了頓,才極小聲地問:“清明……?你、你果然是入了那個門派,是不是?”
幽篁一怔。
三七繼續道:“畢竟是書院,總還有些傳遞訊息的渠道。那時候蜀州城出了事,可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你的遺……呃……東西被送回來,建了冢,大家才知道原來你當時也在那裡。”
幽篁點點頭。三七微微側著腦袋,仍然在回憶:“就在那一年,書院的人散了一半。大家走的走,逃的逃,先生們也不願意教書了。”
“為什麼?”幽篁有點驚訝。
“因為寒了心。”三七苦笑,“天下士子寒窗苦讀、晝夜發奮,哪個不是懷了以筆為刀,精忠報國的心思?然而災禍臨頭,往往便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最先做了王朝的棄子,連命都保不住。如此一來,與其受那‘十有九人堪白眼’的冷遇,還不如做點實打實的事情,自謀生路。”他拍了拍腰上還掛著的剔骨刀,“我也是那時候回家的。本就不是讀書的料,繼續在書院裡也不過浪費爹孃辛辛苦苦掙來的銀錢,所以就早早回家接手生意,娶媳婦生娃,再儘儘孝道。”
幽篁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唏噓:“……這樣也好,你倒是看得清楚。”
三七道:“後來……不知不覺,日子也過了十幾年啦。直到有一天,王朝發了告示,封賞……呃,封賞那個門派。”
幽篁道:“……鬼墨。”
三七猶豫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名字有些怕人,但最終還是重複道:“……鬼墨。所以我就想,說不準你也是其中之一呢?今日一見,果然——”
幽篁忽道:“你既然知道前因後果,怎地還敢來找我?你不怕嗎?”
三七笑笑,再次拍了拍自己的剔骨刀,道:“我現在就一殺豬的,殺伐氣重,反倒是鬼見了才該害怕……誒,我不是說你!”他想了想,又往下補充,“更何況,你生前人很好,不會害人的!”
聽他這麼說,幽篁起先淡淡的微笑便多了幾分真意,道:“……多謝。”
三七點點頭,宛若老友般在幽篁肩上拍了拍,又道:“話說回來,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個兄弟?你們後來碰上過沒有?”
幽篁明顯有點僵硬,搖了搖頭。
三七道:“那還真有點可惜。好幾次我都看到他來拜祭,一個人什麼話都不說,就坐在墳頭前面喝悶酒,看著很是傷心。若有空,你要不要去……”
話未說完,卻是酋出聲打斷了:“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去了。想來屋子裡那幫傢伙還在等著用水呢。”
幽篁點點頭,青白的臉色看著更加青白,朝似乎還想多說些什麼的三七匆匆揖了一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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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師叔要回蜀州?這麼快?”流香驚訝地叫,“不行不行,這才來幾天啊。說好的要帶我去看桃溪的鴛侶花呢!還有去龍井茶莊品茶呢!!”
幽篁無奈道:“是有些急了。不過玉心和狄戎在這裡還要住好些日子,要不你讓他們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