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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寵不衰,旁人或恨或妒也終究沒有它法,可見這女人也是頗有些本事的。
趙元珞覬覦東宮已久,母妃又正得寵,每每旁敲側擊使勁手段,皇帝卻不知如何作想,終是一字未提,並未動了東宮易儲之意。這其中雖不免有忌憚景後孃家在朝中勢力之由,卻也...始終是聖心難測。
趙元衝遠遠看到,便隱隱見這平素陰險狠辣的弟弟眉間有些喜色,不覺心中一跳,似有不好的預感,卻還是堆笑道,“四弟多日不見,可是想我這東宮的梅花釀了?”
趙元珞忙放下茶盞起身道,“臣弟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宮中的梅花釀自然讓臣弟朝思暮想,可臣弟今日卻是專程來給殿下道喜的,皇兄大婚臣弟豈敢不來提前祝賀。”
趙元衝挑眉道,“大婚?時日還早,四弟倒是比我還心急些。”
“莫非皇兄不知?方才父皇與母妃閒聊說是大婚日期已定,就在下月初五,還是皇后親自挑選的日子呢。”趙元珞嘴角淡淡一笑,斜眼去看趙元衝反應,卻可恨這皇兄一向善於韜光養晦,竟不能看出他喜怒。
趙元衝心中大驚,微怔了片刻便笑道,“想必母后正要派人與我商議,劉妃娘娘與四弟就已經知道了,也罷,有勞四弟這趟。”
趙元珞聞言,道,“皇兄何必客氣。既如此,臣弟告辭。”
拱手轉身,他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笑看趙元衝,“聽說皇兄一向與謝家的堂弟交好,臣弟倒有一事不明,可否請教皇兄?”
趙元衝眼角一跳,看了趙元珞片刻,慢悠悠吐出兩個字,“何事?”
“臣弟聽聞京中皆傳堂弟人品‘三若’,不知這‘三若’中可是有‘膚如凝脂,手若柔夷,貌如西子?’?”說罷,淡淡看了趙元衝一眼,不待他回答,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推門而去。
趙元衝怔在原地,心下冷了半截,手心溼冷,看著趙元珞離開的方向,忽一用力,手下梨花木椅已粉碎崩裂。
西子?拿謝玿比西子,趙元珞這意味委實太過明顯,看來有些事...他與劉妃是知道了...
二月二十八這天,晨光尚好,景陽宮設了宴。
說是宴,卻只是母子二人吃頓家常便飯罷了。
常淮安在殿外站著,心頭便覺安慰,這宮中本就情意淡薄,能得母子親近便是福分了。豈料,方才還寧靜的殿內忽然一陣桌碗落地的嘈雜聲。
只聽景後大怒道,“孽子!身為太子更是我景家血脈,你不顧天下昇平,不理社稷大局,竟...竟...”像似一時怒極,竟說不出話來,半響後卻忽而大笑道,“好啊,哈哈,好啊,想不到趙家竟能生出你這種鍾情之人,若你趙氏先祖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想?哈哈...”
趙元衝見此情形,知景後已是氣急,忙跪下道,“母后,兒臣不是不娶,只是...只是...現下兒臣儲位未穩,太子妃之位茲事體大,實在不宜操之過急。何況...嫣妹與兒臣是姑表血親,更是兒時玩伴情同兄妹,兒臣怎能...”
話到此刻,猛然頓住,額邊一縷血痕蜿過眼角,碎盞落在腳下,猶帶血跡。
“住嘴!”景後手指顫抖,指著兒子道,“好個情同兄妹,姑表血親,竟拿這種話來搪塞我!難道...她就不是你的血親?!”
趙元衝心中一驚,只是垂首不言。
景後深吸一口氣,看著趙元衝,眼神更是複雜難辨,忽然低聲冷然道,“你別以為你的那些心思藏的好便沒有人知道,本宮是你母后,你從小又有什麼事能逃得過本宮的眼睛。至於恭誠伯府有什麼秘密...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麼?這可是名正言順的欺君之罪,你該知道你父皇最忌諱的是什麼,若要讓你父皇知道,到時候別說是你,便是連你弟弟包括整個景家,全都討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