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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何汝賓可是世襲的蘇州衛指揮使,起步就是正三品。從濟寧遊擊任上調到舟山任參將一年後,又加了副總戎秩,本官已是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僉事。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正二品高官,單論品級堪比六部尚書,比浙江巡撫都高四級。
林海一方面感慨何汝賓的臉皮是真他孃的厚,另一方面也不由嘆息明朝武官的品級真是虛高。或者換一個角度理解,明朝的武將是真他孃的不值錢。
飲宴完畢後,已是午夜,這一天下來林海都給累癱了。他孃的這大明朝的官真不是人當的,當一天官感覺比夜戰八國聯軍還辛苦。
好在除了第一天之外,後頭的規定動作只要在上任後的前幾日內完成就行,林海決定明天先乾點正事再說。
新官上任第二天,林海在完成祭拜文廟、視察衛學的規定動作後,中午和許心蘭簡單吃了個便飯,當天下午就在簽押房中召集錢守禮和六房司吏問話。
“中中所共有軍戶四百六十三戶,人丁共計九百四十九名,其中正軍四百九十四名,餘者皆為餘丁。此外還有婦孺六百五十八口,丁口合計一千六百零七,這是軍黃冊,請林千戶過目。”
錢守禮一邊躬身向林海彙報,一邊雙手捧著一摞白色綿紙裝訂而成的冊子遞給林海。
這就是所謂的軍籍黃冊,也就是衛所軍戶的戶口檔案,每個百戶所編成一冊,因此舟山中中所共有十冊。
林海接過軍黃冊看都不看,直接丟在了桌上:“別給本官看這虛的,我且問你,如果算上本該在軍黃冊上登記卻沒有登記的,本所實際應當管轄的丁口是多少?”
“這個……”錢守禮猶豫了一下方才回道,“掌印大人所言應當登記卻未登記的,這種情況確實存在,主要是軍戶們瞞報所致。只是大人要的這個數字,下官委實是不知啊。”
“聽說錢知事在舟山任職已有七年,本官要的這個數字應當可以大致估計一下罷,說個大概就成。”林海沒有動怒,他知道錢守禮所言也不全是推托之詞,這年頭確實沒有哪個父母官能準確掌握治下的人口。
但是千戶所和州縣不同,所轄戶口和人丁畢竟有限,要說錢守禮不能大致估計個數字出來他是不信的。
錢守禮抬頭瞄了一眼林海,這位新任千戶的臉上不見喜怒,侍立在一邊的那位許夫子也是半點表情都欠奉。
錢守禮心中七上八下,最終還是決定先打個馬虎眼:“這個……這個下官委實是難以估計。若是掌印大人想要清查丁口,下官這就安排……”
“行了,錢知事。”林海沒給他第二次機會,輕輕拍了下桌案打斷了他。
他冷著臉接著道:“錢大人管著兩個千戶所的庶務,也是夠忙的,今後中中所這邊就不勞你費心了。”
錢守禮聞言頓時就黑了臉,他之所以不願說實數,就是還沒摸清林海的路數。萬一這人真是個二百五,要實打實地清軍那可就不好玩了。
須知清軍乃是他錢某人的生財之道,隨便找一家黑戶,別人就得花錢求他不要在軍黃冊上登記。
因為一旦登記了那就要納糧當差,明代賦役有所謂裡甲、均徭、雜泛三大項,軍戶只有雜泛可優免,裡甲、均徭和民戶相差無幾。
這就是國朝兩百年來丁口不斷滋長,衛所清軍卻越清人越少的原因之一,另一個主要原因則是衛所裡逃亡的軍戶確實是很多。
當然這筆錢也不是他一人就能獨吞的,定海衛經歷司和衛裡負責清軍的僉書那裡每年都要上貢,中中所的一眾官吏也要從中分潤,落到他口袋裡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如果林海是個正常的掌印千戶,那這筆錢當然也不會少了他一份。但問題是這人還沒上任就鬧了個么蛾子,這就讓錢守禮心裡沒底,因此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