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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許樂天見完禮後,老陳又問了林海的字號,接著便對他以號相稱:“登萬公,這邊請,老夫帶你去文廟祭拜。”
陳老山長連連稱謝,東山島地處海疆,時不時就有海寇出沒,來此繳過賊的客兵也不在少數。但這麼多年下來,給書院捐銀子的客兵老陳不僅從沒見過,而且聞所未聞,不覺間對林海的好感度又上了一個臺階。
這並非是亂槍打鳥一般地廣結善緣,而是有的放矢。在收到許心蘭從舟山傳來的信件後,林海終於下定決心,要下一步猶豫了大半年的棋。
拜過孔夫子後,林海又表示要為崇文書院捐資二百兩,一旁的蝰蛇趕忙奉上白花花的銀子。
文廟正門只有狀元能走,東山文廟自建立以來,正門還從未開過,林海在老陳的帶領下從側門入廟。
“老山長言重了,林某一介武夫,當不起老山長如此大禮。”林海連忙上前攙住老陳,接著又說道,“林某雖是武人,幼時也曾讀過聖賢書,只因聽聞東山文教昌盛,故而特來孔廟拜祭,有勞老山長親自降階相迎。”
林海這次來到崇文書院,其一是衝著身在京師的黃道周而來,其二也是衝著隱居在廈門的池顯方而來。
池顯方頗有些軍政才能,而且平生交遊頗廣,在福建士紳中影響力很大,與號稱閩海才子的黃道周更是莫逆之交。
“老山長謬讚了。”他說著又叫過許樂天道,“這位是同安縣嘉禾裡的許公子,其父許把總是鷺洲先生的至交好友。”
所謂鷺洲先生就是閩中名士池顯方,半年前林海在廈門駐守時,許心素請出來拆毀城外民居的就是他,當時還曾和許心素一起遠遠在城頭上看過舟山營的軍容。
畢竟大禹治水也是悟出堵不如疏的道理後才取得成功,老陳認為這也算是師法古之聖王的故智。
“這有什麼唐突?登萬公為我東山百姓剿賊,便是我東山百姓的再生父母。”老陳決定給林海行個方便,接著又道,“黃老夫人出身南嶼陳氏,說起來還算是老夫的遠房侄女,登萬公若不嫌棄,老夫願意替你引路。”
林海於是跟著老陳來到黃道周家中,黃家就在關帝廟以西,一座三進三開間的院落,看上去頗為寒酸簡樸。
黃道周出身貧寒,這個院落實際上是他中了舉人之後重修的——喜報傳來的當天,一夥木匠和泥瓦匠就衝過來拆了他家的籬笆門,免費給修了一座氣派的牆門,這叫改換門庭。
之後自然是前來拜訪的各色人等絡繹不絕,送禮的、投獻土地的、投身為奴的不一而足。但黃道周卻一概拒之門外,只是收了些親朋故舊的賀禮,另外默許了黃母的孃家南嶼陳氏給他重修了房子。
他可以拒絕一切投獻,但卻無法拒絕陳家的恩惠,因為黃道周就是銅山所一個普通軍戶的子弟,他能有機會讀書,全是因為母舅陳王教在崇文書院教書。
中了進士釋褐為官之後,黃道周仍是清廉自持,從不替人請託,所以給黃家送禮的人也不多。
因此黃母如今所過的日子也稱不上富貴,不過好歹比以前強多了,畢竟有孃家那頭的有力族人不斷接濟——黃道周並不需要替南嶼陳氏辦什麼事,只要有他的進士身份擺在那,陳家就可以用來做很多文章了。
林海給黃母陳氏送上了一大筆禮金,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黃道周自己不收禮,還能管得了他老孃不收禮麼?
黃陳氏雖是大族出身,但本人所在的小家庭也是苦哈哈的出身,他兒子又是三十八歲才中的進士,所以言行舉止仍是和一般的鄉村老婦差不多。
收了林海的禮金後,老太太對他感嘆道:“你們這些外鄉的年輕人真多禮,前陣子才剛有個什麼姓鄭的官兒來過。”
林海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黃陳氏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