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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分下來也就這個數,何況搶劫也不一定能成功,有時候只是白辛苦一場。
他此時手裡的現銀有限,聽完石壁的話心裡大致就有了譜。他走到還在大沙船甲板上的博望號水手中間,對大家團團抱拳道:“眾位兄弟,今天大家夥兒為了林某拼死血戰,我不能讓兄弟們白忙活一場。”
“死了的兄弟只能到崇明後就近埋了,到時請幾個和尚道士做法事超度。傷殘的兄弟每人給五十兩,先安置在崇明,還願意跟我做事的等我回舟山後再安排事做,不願意的也可以到舟山做點小本生意。”
“其餘參戰的每個兄弟給五兩,每殺一人或者俘虜一人也是五兩,以這條船上的俘虜或屍首為證。”
林海話音剛落,大沙船上一片沸騰,這群慣匪都是從屍山血海裡走過來的,剛才這一戰對他們來說不算扎手,但是回報卻頗為豐厚。
尤其是不少人看到林海和沈廷揚相談甚歡,早在心裡暗叫晦氣,最後能撈上一筆已是意外之喜。
歪嘴就是其中一個,聽完林海之言,立馬挑著大拇指高聲嚷嚷:“林姑爺豪氣!”
蝰蛇為人乖覺,抖了個機靈大聲叫著:“東家仁義!我們都領了工錢,為東家賣命是應該的。”
不少人跟著蝰蛇起鬨,林海看石壁臉色有些不好,抬起雙手在空中壓了壓:“兄弟們靜一靜,靜一靜,大家夥兒先回博望號罷。”
於是眾人抬傷員的抬傷員,押俘虜的押俘虜,一邊往回走一邊興高采烈地交談。
瘦猴追在歪嘴屁股後面問道:“歪嘴哥,你殺了幾個?”
歪嘴正和疤臉一起押著那個壯漢,聞言停下來回頭:“關你這含鳥猢猻屁事。”
瘦猴嬉皮笑臉地跑到他身旁:“我算算夠你睡幾個頭牌。”
歪嘴伸出兩根手指,咧嘴一笑:“老子殺了兩個,一共是十五兩,睡三個頭牌應當夠了。”
瘦猴搖搖頭,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不夠不夠,五兩那是珠江口的價,我方才找人打聽了,崇明的頭牌要十兩。”
歪嘴聞言一怔,隨即罵道:“狗日的,什麼頭牌這麼貴!”
“哥,你何必罵自家是狗?”瘦猴剛說完已捱了一腳,他這回沒有躲,腆著臉跟在歪嘴身邊,“哥,反正你也只夠睡一個,能不能借兄弟五兩?小弟也嚐嚐十兩銀子的頭牌是什麼滋味。”
“滾你孃的,老子睡完頭牌還要再睡幾個便宜的。”
歪嘴和疤臉押著那個壯漢回到博望號上。這時,除了米格爾那幫洋鬼子還在炮甲板上待著,其餘沒有參戰的水手們紛紛到露天甲板上看熱鬧。
新來的夥長老阮也在人群中,突然他聽到身旁的兒子阮美驚叫道:“爹,兀那漢子莫不是我哥?”
老阮吃了一驚,阮美上頭還有個哥哥叫阮進,他這個長子不耐煩背什麼針路口訣,一向都在海船上當舵工,一年到頭也不著幾次家。
老阮踮起腳來,伸長了脖子朝阮美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條大漢被麻繩五花大綁,滿身血汙地被兩名水手押著,看身形確實有些像阮進。
“快,我們到那邊去看看。”老阮費力地擠了半天,好容易和阮美一起來到那大漢的正面,待看清那人的面貌,父子倆一齊呆住了。
~~~注~~~
阮進,南明蕩胡侯,是魯王政權最擅水戰的悍將,魯監國六年在舟山壯烈犧牲,其弟阮美曾出使日本乞師求援。阮進是舵工出身,曾當過海盜,被定西侯張名振從群盜中拔擢為將,其籍貫有福建和浙江會稽兩說,本書從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