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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卻沒有,我原本在泰西經商,少時聽跑呂宋的泰西海客說起過。”他話鋒一轉道,“即便有老船主解囊相助,也得靠令尊自家本事才能闖下偌大家業,否則你如何當得少爺?”
林海略懂一點微表情心理學,一番交談已大致勾畫出此子心性。這小子品性不壞,只是他老子經歷過一次喪子之痛,對在澳門生的這兩個兒子十分溺愛,同時又有些望子成龍,從這哥倆的名字就可見一斑。
偏偏這小子他哥又懂事又能幹,他爹免不了就常常數落於他,當然陳旭是萬萬捨不得打兒子的,就這麼著才造就如今的陳耀祖。他這身標新立異的打扮,說白了和後世殺馬特造型差不多,不過是為了彰顯自我。
“這倒是。”陳耀祖果然沒有否認這點,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後又道,“不過做少爺也無趣得緊。”
林海心道你小子就是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不過嘴裡說的卻是:“以陳兄弟高見,怎樣才算是有趣?”
“自然是如老船主那般縱橫四海,方才趁了我心。如我這般少爺,逐日呆在家中,可不悶殺。”
“陳兄弟,不是我自誇,我從泰西來此,也算周遊列國。將來若有機緣,一定帶你去看看海外風光。”
“林大哥泰西來的?”陳耀祖果然很感興趣,林海於是胡編亂造了一段離奇的海上經歷,聽得這小子一愣一愣的,很快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一層。
眼看聊到正午時分,林海問道:“兄弟這船廠能造些什麼船?”
陳耀祖叼著菸斗道:“福船、廣船、老閘船……除開番鬼的大夾板船沒有法式,其他但凡你說出名目,沒有我家造不了的。”
林海又問:“縫得了軟帆嗎?”
陳耀祖笑道:“那有何難?夾板船我家雖然造不了,卻也能修。”
林海聽了心中一陣激動,老閘船是西式船體中式船帆,靠密集肋骨保證橫向強度,只不過沒有蓋倫的雙層船殼,船體結構和北美縱帆船沒有本質差別,再加上軟帆縫製技術,新港號絕對能造出來。
“為兄有意到你家船廠謀個賬房差事,不知陳兄弟可否俯允?適才也說了,為兄是商人出身,寫字算賬都是行家裡手。”
“你是泰西來的,可認得蘇州碼子,打得算盤,記得三腳賬?”
“嗯……算盤用得不熟,別的都是手拿把攥。”
“那你回去先練熟了,過完年正月十六再來罷,到時我替你美言幾句。”
“正月十六?那還有大半月,若是有旁人捷足先登,為兄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明日是小年,船廠歇業,開張就是正月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