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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皇位,與父皇在革新朝務上也多有政見不和,但他畢竟生性賢仁,並無絲毫反意,父皇何至於猜忌他至此……大家都是親父子啊……”
“歷代帝皇,殺親子的不計其數吧?”梅長蘇深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控制情緒,“咱們這位皇上的刻薄心胸,又不是後來才有的。據我推測,他既有猜忌之心,又畏於祁王府當時的威勢,不敢輕易削權。這份心思被夏江看出,他這樣死忠,豈有不為君分憂之理?”
“你說,父皇當年是真的信了嗎?”靖王目光痛楚,“他相信大皇兄謀反,赤焰軍附逆嗎?”
“以皇上多疑的性格,他一開始多半是真的信了,所以才會如此狠辣,處置得毫不留情。”說到這裡,梅長蘇沉吟了一下,“看夏江現在如此急於封謝玉的口,至少最開初聶鋒一案的真相,皇上是不知道的。”
靖王看著桌上的油燈,搖頭嘆道:“不管怎麼說,若不是父皇自己心中有疑,這樣的誣言,只須召回京中便可查明,又何至於……只恨當時我不在國中……”
“幸好殿下你不在國中,否則難免受池魚之災。”梅長蘇神色漠然,“此案雖由夏江引起,最終卻是皇上處置的,殿下想要平反只怕不易。不如聽蘇某一勸,就此放開手,不要再查了。”
☆、太奶奶去世
靖王站起身來,在室內踱了幾圈,最終停下來時,臉上已恢復了寧靜,“先生所言,固然不錯,但我若真的就此放手,世上還有何情義可言?謝玉所說的,不過是一個開端,後面是怎麼一步一步到那般結局的,我若不查個清楚明白,只怕從此寢食難安。我素知先生思慮縝密,透察人心,要洗雪這樁當年舊案,還請為我出力。”
梅長蘇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殿下可知,如果皇上發現殿下在查祁王舊案,定會惹來無窮禍事?”
“我知道。”
“殿下可知,就算查清了來龍來脈,對殿下目前所謀之事也並無絲毫助益?”
“我知道。”
“殿下可知,只要陛下在位一日,便不會自承錯失,為祁王和林家平反?”
“我知道。”
“既然殿下都知道,還一定要查?”
“要查。”靖王目光堅定,唇角抿出冷硬的線條,“我必須知道他們是如何含冤屈死的,這樣將來我得了皇位,才能一一為他們洗雪。只為自己私利,而對兄長好友的冤死視而不見,這不是我做得出的事,請蘇先生也不要勸我去做。”
梅長蘇嚥下喉間湧起的熱塊,靜靜地在燈下坐了一會兒,方才慢慢起身,向靖王躬身施禮,沉聲道:“蘇某既奉殿下為主,殿下所命一定遵從。雖然事過多年,知情者所餘不多,但蘇某一定竭誠盡力,為殿下查明真相。”
“如此有勞先生了。”靖王抬手虛扶了一下,“先生如此大才,景琰有幸得之。扳倒謝玉之局,實在是環環相扣,令人歎絕。我雖未親睹,亦可想見當日情勢是何等的緊張。太子現在失了強助,正在惶惶之時,先生打算讓譽王乘勝追之嗎?”
梅長蘇搖了搖頭,“不,我會勸譽王稍稍放手。”
“哦?”靖王想了想,登時明白,“可惜譽王不會聽。”
“當然我也不會狠勸,略說一句,他不聽就算了。”梅長蘇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
“人在順境之中,總難免有些頭腦發熱。太子被逼到如此境地,父皇定會迴護,譽王若是不能見好就收,只怕要碰個大釘子。”靖王仰首想了想,“父皇遲遲不處置謝玉,大概也不僅僅是因為夏江在從中斡旋吧?”
梅長蘇笑讚道:“殿下自從開始用心旁觀後,進益不小。說不定再過個一兩年,就不再需要我這個謀士了呢。”
“先生說笑了。謀策非我所長,這點自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