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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
巫姑不是尹千觴或是前巫咸媧稽那樣的異類。她在得償心願進入媧皇殿後,見到的女媧,是依附於靈女身體,幾近衰竭的女媧。
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但她信奉的神祇,始終不是凡塵中人,她只在有必要的時候出現。對凡人而言仍然無可匹比的靈力隱藏在靈女年輕的身體中。既強大,又脆弱。既蒼老,又美麗。
就像開到快要衰敗的花。那種自相矛盾的風情,巫姑在其他人身上無法得見。
所以這一刻巫姑的眼中隱藏的東西,與其說是身為十巫的責任感,不如說是一個女人的決心。
尹千觴想:原來她也變了。
他點點頭,不自覺撫上腰間死玉,說:“你能這樣想也不錯。”
他們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沒有人被時間拋下,停留在原地。
巫姑發現尹千觴竟能理解她,有些動容。
沉默半響,她又說:“晴雪要匯出鑄魂石中的魂魄,仍然要從襄垣之處下手,問出血塗之陣的執行之法。”
“我知道。”
尹千觴毫不意外。天道、天意、命運,它們呈現出來的多樣性,通常會讓終點通向起/點。上古兇劍因襄垣而生,有關兇劍之事,便要從襄垣那裡結束,最終他們都繞不開襄垣那條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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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襄垣(中)
(四)
幽都沒有日出與日落,所以龍淵石屋中的刻痕特別多。那些刻痕並非僅用來計算時間,其間寫滿了被囚之人滿滿的思念。
尹千觴實在無事可做,閉著眼,觸控石壁上的刻痕,將字跡一個一個解讀出來。終於有一天,他讀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那是他的母親。
然後他想起他父親在這裡也住過一段不算長的時日。
那時他父親想著他的母親,重重地、一筆一劃地在石壁上刻下了抹不掉的痕跡。他想他的父親是歡喜的,就像他想著歐陽少恭,覺得能用這麼長的時間去懷念他,他也是歡喜的。
心中能一直想著一個人,總是歡喜的。
他又想,他繼承了父親一生僅此一次的執著,與母親僅此一生的孤注一擲,儘管他曾經憎惡過他們,但他仍然是他們的孩子。
又過了許久,尹千觴用術力削平石壁,開始刻歐陽少恭的名字。
一天刻一次,方方正正的四個字。
一面石壁快要刻滿的時候,女媧命人帶他去媧皇殿。
與數年前相比,媧皇殿似乎有些變化,可是到底哪裡變了,尹千觴又說不上來。
直到立於女媧身邊的巫姑上前來,尹千觴才發覺,是氣氛。
以前環繞在媧皇殿中的那種沉穩的,甚至可說死寂的氣氛變了。眾人的神色中有著莫名的驚惶與焦躁。
“前日,襄垣醒了。就在他醒來那一刻,魔帝蚩尤闖入雲頂天宮,將始祖劍搶回魔界。”
她女媧開門見山地說。她的靈力較之數年前,又衰弱了不少。然而,女媧心中竟有一絲輕鬆。只因從察覺到自身神力衰竭之日始,她所預感到的諸神終末之日,總算開幕了。
當年蚩尤用始祖劍傷及伏羲身體,伏羲震怒之下,將安邑族挫骨揚灰。蚩尤卻沒有死,他竟與整個安邑部族一起,靠著一己執念進入魔域,進而成魔。
魔由心生,不死不滅,力竭之時化身為塵,回魔界後假以時日又能再次聚形。
若說天地有道,它竟創造瞭如此麻煩之物,這何嘗又不是除卻妖與人,天地為神祇製造的又一制衡?
萬千年前蚩尤成了魔帝,即為天界的心腹大患。魔界所在,卻是與三界空間相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