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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上既有此打算，依臣愚見，仍獨有唯浙東三吳可行，如今情勢，一來既可打擊當地豪族，當地豪族莊園中奴隸為數眾矣，且不在土斷之列，正可徵用，二來，這些壯丁倘想離開主人，必須來京畿為兵，可號曰樂屬。&rdo;中書舍人娓娓分析，眼中忽過一道閃光，壓低了聲音道，&ldo;此舉若定，便是他日大司馬真再立不世之功，今上亦可作奇策。&rdo;
天子聞言，心中一悸，面上卻平靜問道：&ldo;卿此話又是何意？&rdo;
中書舍人微微一笑：&ldo;今日大司馬出關，臣敢斷言，當不止一人暗祈大司馬勿再歸來，不過大司馬既敢出關，以其秉性，也定當不會輕易遇難，臣以為大司馬十之八九，仍會安然歸來，若局勢至此，今上自當另有籌謀，&rdo;韓奮一語至此，湊近天子耳畔，私語道，&ldo;恕臣無狀，屆時今上可置酒設宴，待群臣散盡，單留大司馬議事，今上既用不了禁軍，但可用新軍設伏，到時不光大司馬再不能走出殿門，趁此一亂，再拿下不及反應的禁軍，今上以天子之尊發號施令，其餘高門只需作壁上觀，大司馬一死，群龍無首，今上到時只論他成氏之罪，那些人也師出無名，自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興兵作亂，今上再遣合適人選領其舊部，事便成矣！&rdo;
一席話聽得天子心底驚駭激盪，手底微顫，彷彿成功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只等成去非入榖，一絲詭異冷笑從天子嘴角邊閃過，&ldo;卿看那些高門，真的會就此袖手？&rdo;
&ldo;請今上細想，大司馬所得罪者，難道止步於京畿？上一回浙東之亂事後處置，又遭多少人忌恨？&rdo;韓奮道，&ldo;只怕到時，群臣只會感激今上恩德。&rdo;
天子靜坐半晌，在慢慢斟酌此番進言，良久，又問道：&ldo;朕忽然想到，徵那些免奴為客者為兵，是否會引得浙東豪族怨言？&rdo;
韓奮望著天子沒有半分笑意的面孔，拱手道：&ldo;今上毋需擔憂此層，大司馬既已去國，詔中便可言明，此乃大司馬諫言，今上不過照例下旨，天下皆知權臣秉政，即便有所怨懟，也無人敢推及天子。&rdo;
天子心底雖極力剋制，然嘴角卻抑不住再度泛起冷笑，對此不置可否，只輕輕道：&ldo;若拿下了成去非，可東堂之上，還是讓人覺得礙眼。&rdo;韓奮當即會意，垂首道：&ldo;今上想的長遠，臣雖不敏，但臣以為此事當徐徐圖之，分而化之，臣私下曾留心，朝中不乏一眾世家子弟，只喜位高畫質閒之職，這未必不是好事，今上只管給他們便是，至於軍職機要之位，今上自可另作佈置。&rdo;
一言一辭，皆對天子心思，天子哼笑兩聲，再無他話。
大司馬雖已去國，但中樞重要政令，仍需錄尚書事重臣簽批，臺閣也罷，公府也罷，東堂也罷，當天子提及此乃大司馬臨行前密奏時，無一人質疑，也無一人反駁，是以文書下達張府，需中書令簽批時，已不能執筆的中書令在家人的攙扶下，看清那道所謂免奴為客徵兵之詔後，渾濁的雙目中忽射出一道精光來，然老人已說不出話，唯口角涎水直流，喉間濃痰作響，其子見父親如此辛苦，扭頭衝下人斥道：
&ldo;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將父親的印取來！&rdo;
不想此語一落，老人的手忽顫抖搖擺，眼珠間或轉了幾輪，其子忙湊近老人耳畔不平道：&ldo;父親想說什麼？這件事，乃大司馬走前便作的定奪，此刻不過走過場，需您一個印章而已。&rdo;
老人依然激動，呼吸愈發急迫，其子實在難能理會父親情態，不知如何勸慰，難道父親亦覺不平？雖為錄公多載，卻並無實權可言，大將軍、太傅、大司徒、大司馬&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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