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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出此話?”我一時急了,逼問他。
那牢頭躊躇半晌,看我又胡亂抓了錠銀子塞到他手上,方才猶豫扭捏道:“宋家三公子。”
宋席遠?
我一楞,旋即磨了磨後槽牙,眼看著就要進去了,不成想竟然碰到這攔路財神……我當下只覺頭頂生煙,恨得直想跺腳,立時三刻轉頭帶了綠鶯原路返回出了監牢。
綠鶯看我在若盧獄外疾疾來回左右盤桓,開口道:“小姐,不若去與三公子說說。”話音未落,便被我當下立即否決。宋席遠的脾性我最是清楚,莫看他平時一副灑脫逍遙的公子哥兒模樣,較真起來比頭蠻牛還倔,十匹馬也拉不回頭,半點不肯通融轉圜,現下他既吞了秤砣鐵了心要與我作對,與他說又頂什麼用?
正一籌莫展之時,不料橫空冒出一人,對我抱拳道:“沈小姐請隨展某入內。”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功夫了得的展越。真真天降甘霖,好一陣及時雨。
我吩咐綠鶯在外面等著,那展越當下便領了我繞到若盧獄後面,閃入那牢獄灶間一旁的柴房裡,搬開一堆柴火抹開蛛網後赫然露出個半人高的暗門,我跟著展壯士貓腰入了這門在伸手不見天日的通道里七拐八彎行了半日,就在我覺得自己的腰快要斷了的時候,終於出了那黴味沖天溼氣極重的貓兒洞,眼前一片陰森森的鑄鐵柵欄牢獄竟叫我覺著有那麼點豁然開朗的意味。
我捶了捶後腰不經意問起那通道是做什麼的,展越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直言不諱道:“挖了藏屍首的。”
我登時後背寒毛齊刷刷立起。
又聽得展越面不改色心不跳補了一句:“我猜的。”
呃……這展壯士果真與眾不同,連說個笑話都叫人這麼回味無窮,我不得不配合著乾乾笑了兩下。
“何人?”此時,內室之中一個來回巡視的牢頭已然瞧見了我們,面色一變,手中大刀一拔便要上來,展越亦同時長劍出鞘指向他,我眼明手快拿了張銀票上前一個精準戳在那牢頭的刀尖上,“我們是來探監的。”
所謂兵來將擋,官來財醃。但見那獄卒收回刀子取下銀票看了看,立刻春風化雨露,和氣道:“探幾個?”
我道:“一個,昨日夜裡送來的那個。”幸得宋席遠只收買了看門的,還未收買到這內牢之中。但見那獄卒爽快道:“好說好說!這位小姐隨我來。”二話不說便將我領到個石牢外開了門放我入內,展越和那獄卒皆留在了門外。
牢中四面石牆逼仄,任憑外面天光大開,此間卻無丁點光線洩露,唯有牆角處一個火盆裡烈火正旺,嗶剝作響。地面鋪了乾草,一人絹袍吉服一身緋紅背靠石牆坐於乾草之上,閉目垂眼,怡然入夢。非但無半分鋃鐺階下囚的落魄,倒有幾分出塵脫世眠竹蔭的安逸。
我揭了食盒蓋,將裡面飯菜一樣一樣取出在一旁桌上擺好。繼而,蹲下身,面對面看了他良久,但見火焰的光影在他臉上起起落落,一雙遠山如黛的眉下映出宛如月汐的漲落,我伸出手,用指尖滑過那眉骨沿著玉柱鼻樑慢慢描畫而下,用僅有我一人聽得見的聲音緩緩道:“你如今親也被劫過,婚也拒過,可是圓滿了?”
倏地,我的手被一把擒住,對面之人雙目開啟,竟是清澈非常,無丁點初醒之朦朧。
聽得他道:“不圓滿。尚有‘搶新娘’一事三年之前未得去做,叫我悔入骨髓錐心痛楚至今。”
我掙了兩下,非但抽不出手,倒似水藻纏身被他越握越緊,只得將頭轉向一旁,不再看他。
“妙兒,我知你怨我,從當年離開裴家那一刻起便怨我。”裴衍禎攬過我的後背,將我抱入懷中,動作柔和,卻有種讓人不能推拒的震懾力道。
“我不怨你,我誰也不怨。”我埋首在他胸口悶聲道。
“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