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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以來,電視上每天的新聞都是關於那場空難——大量的技術人員分析事故原因,記者採訪當時的目擊群眾,主要媒體提供聯絡方式以便家屬查閱遇難者名單,慈善組織出門號召捐款用以幫助因為這次災難而產生的孤兒和老人。
各種各樣的人分別熱鬧的忙碌,在沈安琪看來像是一場壓抑的演出,儘管真誠,儘管努力,卻還是不可避免的透著那樣的哀傷和無奈。
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不難過呢,沈安琪好奇的想,我當然不會難過,那個混蛋終於如願以償的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人都說新的一年來臨的時候在時代廣場許下的願望特別靈驗,這話果然不假,沈安琪曾經在那裡許下的此生最大的願望終於被應驗——她終於親眼看著周臨江死在了自己面前。
只是怎麼好像也沒有之前想象的那樣興奮,殺父之仇,是多麼刻骨銘心的仇恨,同時他還那麼徹底的欺騙了自己的感情,如今終於連本帶利的討了回來,難道不是應該無法壓抑滿心的激動才對。
報仇雪恨,應該是一件最痛快的事情了,可是回想之前沈園落敗,譚興業去世的時候,周臨江似乎也沒有特別的激動或者是欣喜,如今想來,反而總是覺得他揹負著什麼壓抑的傷感和矛盾。可是誰知道呢,周臨江那人從來都是那麼一幅樣子,喜怒不形於色,即使心裡滿足到了極點,臉上也還是那樣淡漠的表情。
所以不想了,沈安琪用力搖了搖頭,那個名字,那個人,那段過往,全都結束了。她深深的呼吸一次,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那些嘈雜的哭聲和議論一下子消失了,房間裡變得格外安靜,靜的讓沈安琪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劇烈而且不安。
現如今沈安琪唯一還有所牽掛的應該就是沈園,之前那場火災的結果如何,因為沒有了周臨江,她徹底的和現在的沈園失去了聯絡。不過人各有命,她安慰自己,這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沈園沒了,大家各自尋找出路就好。自己如今真的成了一個薄情寡義的人,曾經那麼看重的沈園,如今也能這麼雲淡風輕的提及了,甚至在剛剛知道火災訊息的時候,自己還暗自慶幸,沈園都已經不姓沈,臨死之前還不忘了自己的老東家,拼了全力點燃一把火,至少能讓周臨江離開自己身邊一陣子,多麼難得。
沈安琪的生活和平時一樣,排練,回家,做飯,睡覺,有時候還能和樂團裡的同伴一起討論一下那場空難,唏噓一下遇難者和可憐的遺孀,這樣的生活平淡冷靜到有時候自己都覺得害怕,隱隱約約期待著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又不願意看到那事情終於到來。
一天排練結束回到家,沈安琪習慣的開啟信箱,取了一摞信件出來,大多都是沒有意義的廣告,還有每到月中就寄來的水費電費的賬單。沈安琪站在信箱旁邊整理,直接把沒用的信件扔進紙張回收的垃圾桶。
中間有一個薄薄的信封,自本地一家音樂學院寄出,沈安琪沒法抑制自己的手輕輕顫抖,好幾次才開啟了那個信封,裡面一紙offer,簡單的說明她已經被錄取,巨大的喜悅頓時瀰漫在她的心頭,終於,自己的人生不是那麼絕望,終於,自己的下半生可以有所寄託。
另外還有一封信來自於一家奇怪的公司,看名字似乎是三個人名,沈安琪開啟之後見是一封律師函,裡面提到希望沈安琪見信後儘快與他們聯絡,並且約定一個合適的時間面談,以討論和周臨江生前財產的有關事宜。
生前。
沈安琪被這個詞深深觸動,想不起來這已經是第幾次,自己接到通知說這個人已經徹底離開了你,他活著的時候留了些事情必須由你來打理。
她痛恨這種感覺,非常非常痛恨,再說周臨江算是自己的什麼人,他生前身後的任何種種都和自己沒有任何一點關係,於是幾下撕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