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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臨頭,井伊直虎發現自己草率了。
千算萬算,哪能算到自己會有夜盲症,堂堂龍傲天大女主有夜盲症,野地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六指,跟瞎子一樣。
況且路面也十分坑爹,井伊家實在沒有多餘錢來譜請勞役整備街道,道路情況日積月累,可謂是集坑、渣、屁、爛、廢於一身。一兩間寬度的道路,就是人踩多了的泥巴地,可能有點碎石泥漿填補塌陷,然後大隊人馬踏過、車輪子攆過,又是坑坑坑坑。拿八十年代【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形容再恰當不過,不注意埋個活人常有的事兒。
白天下了點小雨,剛好浸潤的道路鬆軟,直虎只覺盲走在一條狗屎堆積成的路上,深一腳淺一腳腳感十分不適。走著走著需拔腿,一個不留心草鞋沒了,沒幾步潔白的足帶裹滿泥漿,嬌嫩的腳底板被碎石子硌得生疼,好像破了的疼。
田澤城距離不遠,天晴時直虎能在井伊谷城居館遠眺到影子,一眨眼功夫50人小隊悄悄靠近城下。
天色陰沉不見月光,碩碩寒風吹得人自發聚到火邊,將自己的身形暴露無疑。直虎再三確定大手門上只有區區兩個小兵,輕拍身側中野直由和福光豬兵衛,一老一少兩個油膩男會意,張開巨大無比的重藤弓搭上箭鏃,咻咻兩下,一個小兵捂著臉倒地不起,一個小兵捂著咽喉抽搐著掉下大手門。
福光豬兵衛得意的看向直虎尋求誇獎,直虎沒功夫鳥這孩子,輕喝聲一庫一庫,迅速靠到牆邊。
牆邊站定,按照直虎在本丸居館裡的訓練方法,尻綱定宗害羞的蹲下扶牆站穩腳跟,清河貞種踩著尻綱背上站好,高木定春不愧名師調教,很有範兒的一腳尻綱一腳清河,手一扳,輕盈的身子一蕩,成功登頂。同樣的方法,但中野直由、福光豬兵衛他們上的很笨拙,帶10人蕩上,一夥人向大門摸去。
兩根柱子一根橫樑的冠木門,抵門柱搬開門便開了。要是項羽、呂布、薛仁貴、李存孝之流在此,毋須這麼麻煩,一腳踹開。
“主公,大手門攻克,一番乘是在下高木友三郎定春!”
直虎前腳進門,後腳一張邋遢男子的油膩臉懟過來,興奮表功。
“嗯好好好,做得好。”
敷衍兩句,轉頭對中野直由道:“采女正,你帶30人留下,務必守住大手門,堅持到長門守到來再與吾匯合。”
“犬三郎,你速速通知長門守大人,最快速度!”
清河貞種應了聲,疾步往外衝,大有馬拉松勁頭。
直虎帶領餘下18人向本丸趕去,途徑大大小小長屋自是驚動足輕武士,黑燈瞎火的有傳井伊軍破城的,惶惶待在家中。許多足輕和部分武士到是出來,只要他們不擋路直虎不會對他們出手,跟著直虎往本丸跑。
到地方,身後已多出黑壓壓的人影,正苦惱於進退不得之際,吱呀門開了。
“外面怎麼回事?為什麼出現混亂?”一員武士大喝道。
直虎遲疑,反倒是尻綱定宗絲滑的答道:“大人你哪位?具體我也不知道,聽說是有人被邪靈附體,還聽說是井伊軍打進城了。”
“哈哈,在下牧田藏人助,不知大人你哪位?說話真好笑。”
牧田藏人助笑著,突然看到一名瘦弱的武士闖入本丸,然後烏泱泱進來好些個,急忙制止。
“你們要做什麼?主公大人已經休息,沒有命令不得進入本丸,不可以,亞麻跌!……納尼?!”
牧田藏人助追到居館門口,眼睜睜看著兩名值守武士被討取了首級,不可置信的揉眼,恰好看到燈籠微弱亮光照耀下,一張女性柔美卻又充滿英氣的臉龐。頓時驚得腿軟,原地坐下。
呼吸間井伊軍已經湧入居館,腿軟的牧田藏人助鬼使神差的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