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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桌上擺了把扶桑花,用墨綠的絲球紮成一束。君瑋掩著嘴角咳了一聲:“清晨無事摘得,你要喜歡的話,送給你。”
我提心吊膽地接過花,覺得他突然對我這麼好,要不是路上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就是即將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接下來他居然又掏出個紅潤的蘋果給我,我驚訝地張大嘴巴,一邊心驚膽顫地想即將要聽到的得是多麼對不起我的一件事啊,不變結果蘋果下意識地咬一口豎起耳朵聽他說話。
他神色看上去比我還驚訝,愣了一會兒開口:“算了,說正事吧。最近陳國和趙國出大動靜,你可曉得?”
我再要一口蘋果,搖搖頭。他單手扣著石桌桌沿,低聲道:“大於三個月前,陳世子蘇譽被正寵著的樂師刺殺一事,你大約有所聽聞。說起這樂師,倒還有幾分來歷,趙太后與蘇譽生母乃是同胞的姐妹,算起來是蘇譽的姨母。
今年二月,趙太后四十壽辰,蘇譽前去祝壽,在趙宮裡同這樂師一見鍾情,帶回陳國,寵愛有加,卻不想兩月後差點被這樂師刺死。爾後蘇譽為情所傷,遠走天涯,而陳國乃至諸侯國間也漸起一種傳聞,說那樂師是趙國豢養;入宮前還被趙王特別訓練……”
我舉手插話進去:“所謂特別訓練,是指教她禮樂之事.再給她安排個宮廷樂師的身份,藉此迷惑蘇譽?”
蘇譽好樂天下皆知,這人在樂理上造詣也極高,傳聞他早年所著的一本琴譜流落民間,不知怎的被拆分成上下兩冊,由唐國和樓國的兩位公主收藏,兩位公主都想集全這琴譜,彼此欲以高價收買,當我還是衛國公主時,叫價已達一座城池。
但我真是搞不懂這兩位公主怎麼想的,既然能開出一座城池的高價,不如私下讓蘇譽再給寫一本,我敢打賭.蘇世子為了維持自己賢德的形象,不要說一座城池,哪怕只是一塊城磚他也不會要,歸根結底還是這兩位公主的臉皮不夠厚。
君瑋點頭同意我的說法,想了想補充道:“一切都是傳聞,正所謂投其所好,蘇譽喜歡什麼樣的人,身為他表弟的趙王怕是最清楚不過,所以天下看來,這傳聞也是有幾分根基。這樁事傳開之後,諸侯國間另一種傳聞又接踵而至,說陳國得知趙王派刺客刺殺他們世子的訊息十分震驚,已備糧千斛,打算同趙國即日開戰。趙王畢竟是年輕,朝堂上的臣子也是血氣方剛,視戰爭如史詩浪漫,還準備藉此機會建功立業,朝會之上大多主戰。自四月以來,趙陳兩國關係一直挺緊張的,尤其是六月陳國二公子蘇榭因宮變伏誅後,蘇譽獨攬大權,諸侯國間更是漸起一種聲音,認為蘇譽走的是攘外必先安內這路子,此後必然借被刺之名踏平趙國,陳國已隱隱有稱霸一方的跡象,不少諸侯國私下裡暗自走動,看樣子是打算結成聯盟,倘若陳國有什麼風吹草動.諸侯國聯合抗陳也不是不可能。”
手裡蘋果只剩下核,小黃已經醒米,眨巴眼睛望著我手裡的蘋果核發呆,我推了推君瑋:“還有沒有?給小黃拿一個。”
君瑋皺眉:“沒了,剛紿你那個本來就是想讓你拿給它的,結果你自己吃了。”說完抬頭,“你怎麼看?”
我望望蘋果核,望望扒拉著我裙角的小黃,哭喪臉道:“怎麼看,再給它買一個唄。”
君瑋嘴角抽了抽:“我問你關於陳國和趙國的事,你怎麼看?”
所謂國事於我而言不過生前事,但那個葉蓁已經死了,在其位謀其職,如今我已不是衛國公主,也就很少關心政治。好在曾經當公主時密切關注過一段時間,底子還是不錯,聽君瑋這麼一說,覺得目前狀況真是一塌糊塗。
仔細想了想,從他送的那束佛桑花裡抽出一支來,拔掉花冠用花莖在地上比劃半天,畫出趙陳關係圖以及相關地圖以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