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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開啟鐵鎖,躬身殷勤地請裴鈞煜進去,“大人請,這位便是文國公,小的先行退下,您有什麼吩咐喊一聲就行。” 陰森簡陋的牢房裡,王秉坤靠牆盤腿坐在地上,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幹淨的囚衣,微白的鬢髮卻一絲不亂,閉目養神的姿態閒適,自有一股挺拔剛毅的力量。 裴鈞煜信步走進,把手中提著的銀質鎏金酒壺放在桌上,坐下後自顧自倒了兩杯酒,先飲下一杯,對他道,“剛溫的上好梅花釀,不喝一杯嗎?” 王秉坤起身坐在他對面,喝下幾杯熱酒,暖了暖僵冷的身體,咂吧品味後嘆道,“果然是好酒!” 如今身處這般境地,他焉能不知他們文國公府乃至整個王家是著了別人的道,眼前這個曾經自己分外信任並引以為傲的賢婿恐怕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氣。 他凝視裴鈞煜良久,疑惑道,“所有事情我都想得明白,唯獨你,我想不通。難道從隨行春獵你應下婚事那時,就想好要對我們王家下手?可你那時態度疏離,我想你真正開始動手,是從對我示好開始,柳承敏、向元幾人也是假意投靠,借我的信任在沂州站穩腳跟,然後掀起這場暴亂。那位坐山觀虎鬥,只要能維持制衡的局面,倒下的是誰他根本不在乎,可你做這一切對你和太子有什麼好處?” 王秉坤邊說邊細細思量,看了一眼裴鈞煜意味不明的神色,繼續涼涼道,“狡兔死,走狗烹,你倒戈策劃此事,下一個成為眾人眼中釘的就是你,我的今日,保不齊就是你的明日。” 裴鈞煜不順他意,語帶奚落道,“都自身難保了,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王秉坤聽了反而輕鬆一笑,篤定道,“皇上不會殺我,我後半輩子攜妻兒回琅琊清閒度日,閒雲野鶴,也是不錯。嫣兒和你的婚事不成也好,你心性狠辣、專橫薄情,實在不是良配,到現在才真正看透你,算我豬油蒙了心。” 看來他心裡早有打算,即便不再為官,家族累世的富貴也足以讓他們衣食無憂。 事已至此,他甘願退出朝堂,現在還僵持著不肯認罪,只是想與皇帝最後再做一樁交易。 裴鈞煜聽他提到在意的女兒,眼神更冷,拿著酒碗的力氣加重幾分,隨即卻搖搖頭笑出聲,喝下一杯酒,不語。 王秉坤從他異常的笑聲中聽出別意,臉色倏然一變,不復平靜自若之態,沉聲追問,“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家人是他最後的底線,他絕不允許有人對他的妻兒下手。 “我想做什麼?你不妨再好好想想你和你的好女兒都做過什麼?”裴鈞煜眼中恨意畢露,抬眼看著他反問道。 王秉坤被他的眼神驚了一下,明確他的恨意是指向自己和女兒後,凝神回想片刻,很快就想起那件早便被他拋諸腦後的事情,頓時如被雷擊中一般,渾身一緊,不敢置信。 “你布這麼大一個局,就為了一個卑賤的女人?你在為她報仇?”他直勾勾地盯著裴鈞煜,發問的話聲帶著無法掩飾的荒謬和可笑之意。 恐嚇的目的已經達到,裴鈞煜哪兒還有興致再陪他坐下去,他站起身,垂目看向王秉坤的眼神如看死人,俊朗冰冷的面容現出幾分病態的瘋狂,緩緩道,“你和你女兒對她做過的一切,我定要讓你們百倍、千倍地償還。” 他說這話的語調極其平靜,然這平靜背後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王秉坤更加不寒而慄。 未說盡的話讓他忍不住浮想聯翩,心間蔓延出強烈的恐懼。 涉及到自身和女兒的生死安危,王秉坤再也無法淡定,不再考慮現在不利的局勢,要來筆墨,連夜寫下一封包攬所有罪責的請罪書,言辭懇切地要求朝廷收回爵位,並且願意交出王家所有財帛充入國庫,以求贖罪。 這個決定打亂了他原本的成算,算是變相向朝廷尋求庇護,防止裴鈞煜對他們下手。 這封信第二天就送到了御案。 皇帝雷厲風行,下令奪去文國公府爵位和族中所有子弟官身,全部貶為庶民,逐出京城,三代不能參加科考,不得再透過其他任何渠道入朝為官,所有財產充公,琅琊當地的農田土地分予佃戶,以平息民怨,領頭的匪目全部處斬,以儆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