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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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較勁,咱們是在打仗,不是在鬥氣。曾國藩向胡林翼訴說衷腸:非是我較勁,如果我從九江、湖口撤軍,那我在江西就沒法活了。
胡林翼叫起來:“兄弟,湖北就是你的家。”
曾國藩輕輕搖頭,他需要的不僅是個歇腳地,還有顏面。
最終,理智戰勝顏面,他同意羅澤南分兵離開九江,先試試看。1855年三月,羅澤南帶領他的精銳兵團從九江拔營,逼向廣信、義寧,幾個月來,羅澤南馬不解鞍,人不卸甲,和太平軍展開野戰、攻堅戰、麻雀戰、奔襲戰、突襲戰,但成績讓人實在提不起興趣,羅澤南攻陷一城,前腳剛走,太平軍就再度奪回。
曾國藩得知羅澤南陷入這種泥濘後,寫信鼓勵他:我平生堅信八個大字——志之所向,金石為開。若能堅持到底,堅忍不拔,一百次失敗後就是成功。
這封信如同雞血,羅澤南渾身充滿了野獸般的力量,1855年七月十五,也就是塔齊布準備全線進攻九江的那天夜裡,羅澤南奇蹟般的攻陷義寧。塔齊布死後的第三天,羅澤南從前線發來兩封信,一封是很遺憾塔齊布的陣亡,另一封則是決定大踏步去勾勒他的宏圖。就是說,他要徹底離開曾國藩,單槍匹馬去湖北衝鋒陷陣,為湘軍鑄造榮耀。
曾國藩看了羅澤南的信後,陷入死一樣的沉思。直到肚子咕咕叫時,才被迫醒轉。他無精打采地又翻閱了羅澤南的信,就在他心如亂麻時,劉蓉拉著李元度來了。
曾國藩向二人訴說羅澤南問題,劉蓉想了一想說道:“應該走也不應走。”
這是辯證法,辯證法的好處就是,永不會錯,曾國藩則認為這是中庸,不偏不倚,其實體現了一個“和”字,和稀泥的“和”。
羅澤南應該走,劉蓉認為有如下理由:增援武昌就是增援咱們的人胡林翼,胡林翼如果在武昌覆滅,那咱們湘系就要失去湖北這塊地盤了。
在這點上,曾國藩比劉蓉理解得更深刻。胡林翼剛被任命為湖北巡撫,正是展現亮點的時候,如果能收復武昌,那對胡林翼和湘軍實在是其樂無窮的大好事。
李元度不同意劉蓉的觀點:“胡林翼在武昌外圍已將湘軍水師發展到十個營的兵力,他自己就能搞定武昌,羅澤南去幹甚?”
劉蓉嘆氣道:“他的部隊都是水師,沒有得力的陸軍配合,水師在武漢難以立足啊。”
李元度沒有反應,曾國藩也保持沉默。劉蓉很自豪地繼續開口:“第二點,羅澤南也非去不可。胡林翼的密友左宗棠是駱秉章的心腹,操控湖南軍政大權。如果您不允許胡林翼之請派羅澤南援助湖北,必然開罪左宗棠,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元度惱了,他不是討厭左宗棠,而是覺得劉蓉把左宗棠神化了。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劉蓉已急轉直下:“羅澤南也有不能去的理由,而且非常充分。塔齊布剛死,羅澤南又要遠走高飛,如有不測,更賴何人?所以我堅決反對羅澤南離開。但不離開,這盤棋又不好下,真是兩難!”
這就是辯證法的神奇之處,採用這種方法的人滔滔不絕,有理有據,但最終要他拿主意時,他就開始和稀泥,等於說,他說了一大堆,實際上跟沒說一樣。
曾國藩閉眼沉思,他要權衡得滴水不漏,才能做出最終的正確決定。李元度和劉蓉知道曾大人的習慣,思考起事情來沒有時間概念,所以悄無聲息地離開。
當夜,曾國藩出了軍營,護衛要跟隨,曾國藩制止了。他緩步走上一塊土丘,站在那裡。溫度並未因太陽缺席而降低,熱風吹到他臉上,如同火炭。
夜是那樣靜,曾國藩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土丘下面的草叢裡窸窸窣窣地響,像是小豬搶食。一條毫無精氣神的蛇爬出來,直起上身,仰望曾國藩。
曾國藩立即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