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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避開討論自己的身體狀況,轉而對雲仟洛說道:“看打扮,您二位應該不是北狄人吧?北狄境內現在不太平,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二位恩人還是儘早離開這裡比較好。”
不用婦人細說,蕭天辰和雲仟洛也能猜出北狄境內現在不太平。所以聽到此話,二人並未在意,而是打算了解些別的資訊。
“姐姐是阿瓦部落的吧?部落裡的其他人都去了哪裡?怎麼只留下你們孤兒寡母在這?”雲仟洛溫柔的問道。儘管她能猜出大概情況,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婦人輕輕嘆了口氣,眼睛遙望著天邊,那裡有幾隻禿鷲越飛越遠。
“其他人都走了,有的是被迫上了戰場,有的是被其他部落的人拉著去給王族道歉了,他們都回不來了,所有人都回不來了。為什麼一定要打仗呢?好好的一個部落就這麼散了,真是造孽啊!”婦人一邊說著,一邊哀哀慼戚的哭了起來。
雲仟洛不知該怎麼安慰,默默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了婦人。
婦人非常感激的看了雲仟洛一眼,卻沒有接她的手帕,而是直接用自己不太乾淨的袖子隨便抹了幾下。緊接著說道:“是小婦人無狀了,還請二位恩人不要介意。”
“怎會介意呢?實不相瞞,我們就是大梁來的軍隊,但是我們也非常不喜歡打仗。不僅要拋棄親人和故土,還要將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雲仟洛直接挑明瞭自己的身份,同時也表達了自己對打仗的態度。
“啊!大梁的軍隊終於還是打過來了嗎?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這下北狄真的要亡國了。”婦人滿臉哀慼,神情上卻是說不出的傷感和悲愴。
“二位恩人,我知道北狄這次是自作自受,我的性命也微不足道,不足以抵消北狄對大梁欠下的債。但是我情願放棄自己的性命,去地下給大梁死去的將士們做牛做馬來贖罪。只求二位恩人能可憐可憐我的小兒子,他今年才七歲,什麼都不懂。”婦人說著又顫顫巍巍的跪地磕頭。
雲仟洛趕緊扶起婦人並說道:“您快起來!的確,因為這次北狄無故發起戰爭,導致我們大梁很多將士失去了生命,也因此有很多家庭變得支離破碎,我們確實痛恨北狄,但還不至於把此仇報在北狄普通百姓的身上。”
婦人聽到這些話,眼裡滿是感激,同時還夾雜著更深的苦痛和懺悔。
“我家男人和大兒子都跟著蘇赫巴魯去打仗了,我知道他們肯定回不來了,這也算是他們應得的報應吧,儘管當初他們並不是自願去的。”婦人越說越傷感。
她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因為這場仗變得支離破碎,而她身患重病也即將離開,最終這世上只剩下可憐的小男孩一個人。
她們正說著話,暗青端了兩碗粥跑了過來。他沒有用托盤,而是一手託著一個大碗,邁著小碎步跑過來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碗裡的粥卻一點兒都沒灑出來。
“雲姑娘,粥來了,還熱乎著呢。”暗青邊跑邊喊。
雲仟洛趕緊上前接過暗青手裡的一碗粥,遞給了她身邊的婦人,同時說道:“大姐,您喝點粥吧,這個比較好消化。”
待雲仟洛接過暗青手裡的另一碗粥,打算給小男孩的時候,婦人已經把她自己那碗給了小男孩。於是雲仟洛又把這碗粥遞給了婦人。
婦人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吃這碗粥,她打算把粥留給小男孩。雲仟洛見狀趕緊說道:“您也吃吧,還有很多。”
“小姑娘,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好。”雲仟洛爽快的答應了。
於是兩人轉過山坳,去另一邊說話。
這邊蕭天辰見小男孩狼吞虎嚥的喝粥,知道他們肯定是餓的狠了,便吩咐暗青道:“再去端兩碗粥來。”
暗青又小跑著離開去端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