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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了魏淑媛陪伴和包容,他對哪一個都不及對喬意芸的狠心和辜負,結果到最後將死,他卻只想起這個女人來。
就好像他有多深情一樣。
可明明這個女人,就是被他逼死的。
談梨終究沒忍住,她停下輪椅,問他:“你後悔嗎。”
後不後悔逼瘋也逼死了最愛他的那個女人,後不後悔毀了他自己的家。在魏淑媛面前她那麼不屑這個男人的悔過,但在那個女人最喜歡的櫻樹下,她還是想替她聽一個回答。
但談文謙沒說話。
到死,他還是當初的那個他。他可以禮節性地像個紳士一樣致歉,但他從沒一次、哪怕在那個女人的墳前,他從沒一次認過錯。
好久以後他的聲音在風裡微微顫著:“如果,如果有下輩子,我會好好補償她……補償你……”
“不會有,”談梨聽見自己的聲音被風凍住,像涼得寒心的冰,“就算有,她也不會再想見到你了。”
“……”
寒風中,厚毯裡瘦得脫形的男人僵著。
很久後他闔上眼,點頭,笑得蒼老而釋然。
“好……也好。”
談文謙沒熬過那個冬天。
漂泊的大雪把滿院的櫻樹蓋上白衣的那個夜裡,他的體徵監護儀上拉平成一條直線。
·
談文謙的葬禮那天,談梨一滴眼淚都沒掉。她以前總覺得囿於交際場合的那些這個禮那個禮很無聊,也無趣,主人公們就像小時候她自己擺弄的玩具娃娃,被打扮成奇奇怪怪的模樣,扔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和奇奇怪怪的人們敷衍著應和著。
像一群小丑。
她也做了那個小丑。但是是最不配合的小丑。
有秦隱那邊同來的、她覺得眼熟但又沒印象的長輩輕著聲跟她說,你不能這樣,你得哭啊,哭出來才像話。
談梨點頭。她努力憋,她想自己以前演技那麼好,演個哭戲不成問題。
在她嘗試不知道第多少回的時候,被蕭筱按在客人席裡說關係不夠上前是逾矩的秦隱忍無可忍地起身,走過來。
他把穿了一身黑、戴著白花的女孩藏在眾人視線的盲區。
談梨察覺,茫然地抬了抬頭:“你怎麼過來了?阿姨不是說……”
“閉嘴。”
秦隱難得有點兇,但沒兇完,他自己聲音都輕下去。他伸手輕捏住女孩的鼻樑:“吸氣。呼氣。再吸氣……”
談梨像個小木偶,跟著他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終於把胸腔裡那股憋悶住得叫人氣管和肺都刺痛的鬱悒,慢慢吐了出來。
秦隱鬆開手,皺著眉問:“我不過來,你能把自己憋死麼?”
談梨搖頭。
秦隱:“哭不出來就不要哭。”
談梨:“可是他們說要哭出來。”
秦隱:“你什麼時候在意別人怎麼說過?”
談梨沉默了。
她想也對哦,她從來沒有在意過,也從來不聽任何人的話,談文謙活著的時候說的,她一個字都不聽。只是不知道怎麼了,他們都走了,她卻好像突然……腳底都空落落的了,想聽有人跟她說她要怎樣、她應該怎麼做。
談梨眨了眨眼,低聲不知道在問誰:“那我以後,還能聽誰的。”
秦隱心裡一窒。
他伸手用力地撫了撫她的頭:“聽你自己的,聽我的。”
談梨怔怔。
又有談文謙在事業上的朋友過來,致禮,慰問,絡繹不絕。也有人會好奇地,把他們在客人席裡的議論抬上桌面,他們示意著秦隱,問兩人。
“這位是?”
“秦隱,”秦隱用力握住女孩冰涼的手,將掌心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