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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性冷淡的這一句“姐姐”,撩得談梨撐著桌面的胳膊都有點發軟。
她努力撐住了。然後和那雙像深海一樣幽暗的眸子對視幾秒,談梨識相地直回身,表情轉為正經。
“打擾了。”
“……”
“我去交作業。”
“……”
小壞蛋得飛快。
談梨從階梯教室的石階走下去。中途還走神了好幾秒,最後她只得心虛地從口袋裡摸出壓片糖盒,倒出一片含了給自己壓驚。
有她和秦隱這一來一往後,教室裡零星的學生們已經把作業交的差不多了。
等談梨走到講桌前,低著頭的女老師正在彎腰鎖多媒體裝置,她沒抬眼,溫和地說:“放在這裡就好。”
談梨一邊想著老師發現如果發現這畫上是談梨自己,要以為她有多自戀,一邊將畫紙放到那一摞學生作業上方。
然後她吮著糖片,不經意地一抬眼,就近距離看清了這個女老師的長相。
談梨停頓了下。
講臺後的女老師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即便看起來已經是四十餘歲的年紀,也仍舊能從五官間分辨出年輕時的姣好美麗。
而談梨之所以猶豫,就是對這張臉感覺到一點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在談梨失神的幾秒裡,女老師鎖好多媒體裝置,站起身後她下意識地看向那堆畫紙,然後視線就停在最上面的那張。
那是一張鉛筆速寫,儘管作畫者似乎收著筆觸,但畫面的構圖和層次感都非常飽滿,明顯是有不淺的功底。
女老師驚訝地抬起頭:“這張畫是你畫的……”
餘音消止在她視線觸上談梨的面孔時。和別人第一次見到談梨,而總是被她那一頭乳白色長髮吸引掉多數注意力不同,女老師的目光緊緊地盯在談梨的臉上。
這短暫的幾秒,她表情裡變換過驚訝、猶疑、悵惘然後失落,不一而足。
談梨已經回神,她敏感地察覺到什麼。糖片在她舌尖翻了一圈,然後談梨仰著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老師,您認識我?”
女老師回神:“你,應該就是談梨吧?”
談梨眨了眨眼,裝作茫然的樣子:“咦,我在學校裡已經這麼有名了嗎?”
女老師掩飾地笑笑:“我見過你的照片,也聽說過你……我和你父親是老朋友了,很多年前就認識。只是沒想到,原來你成了f大的學生。”
這一句話裡滿滿的情緒和資訊量,讓談梨輕眯起眼睛。然後她一笑:“是嗎?可惜我從來沒聽他說過有一位朋友在f大教書,不然我一定早點去拜訪您呢。”
女老師的神情有一點明顯的不自在,但她沉默許久後只問了一句:“你父親他,現在還好嗎?”
談梨沒說話。
看著對方只差把“我和他有一段往事”寫在臉上,談梨從心底湧起一種反胃感。
並不針對面前的女老師。
只是她不期然地想起十幾年前那個晚上,死寂的房間,冰冷的月光,還有床上油盡燈枯的女人。
那天晚上談文謙到最後都沒有出現,或許就是在這個人聲鼎沸的世界裡的某一個角落,在燈紅酒綠裡,擁著這樣一個紅顏知己、說笑度過?
談梨低下眼,嘴巴里停住太久的糖片,在味蕾上化開膩人的甜。她把它捲到齒間,慢慢咬碎。
“他挺好的,”談梨聽見自己清凌凌的笑,透著刺骨的涼,“至少還活著。”
女老師臉色一變。
如果方才只是隱隱有些感覺,那此刻談梨對談文謙的惡意已經不加掩飾了。女老師有點慌亂而不解地看過去,這才察覺低著頭的女孩的情緒狀態似乎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