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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自道使勁捏著方向盤,忍著不說話。之前的四撥客人,最起碼是一百塊,今天晚上最好的賺錢時段就這麼給毀了。按過去經驗,八點之後,到零點之問,基本沒有什麼客人,零點之後會有泡吧的人陸續多起來,但是,楊自道不想要了。他原計劃就是早點收工,明天一早到醫院陪尾巴的,還要跟車主商量請假一週。比覺初二一大早就要回魚排,這是已經說好的。
楊自道心裡堵得慌。一路飆車到伊谷夏家的篔簹麗景,兩個年輕保安已經迷在電視的春晚前,咯咯笑著,半天不開啟電動拉門。
伊谷夏說,我不是說我不下車嗎?
楊自道說,你下車。
伊谷夏說,我不下車呀。
楊自道說,下車去陪你爸爸媽媽。
伊谷夏說,我還要玩一下。現在他們看電視,不要我陪。
楊自道說,下車。
老頭,你怎麼啦?我好心好意陪你呀。
楊自道說,拜託你,回家吧!
嘿,老頭,我得罪你了嗎?我就是想和你再玩一下,反正大年三十你也沒有什麼生意……楊自道說,剛才最好的生意時段,已經被你糟蹋了。
伊谷夏誇張地轉眼珠子,轉了好一會。保安也把電動門拉開了。伊谷夏從後面伸手拉住楊自道衣服,不讓他開進去。楊自道不理睬,還是把車開進了小區。到了伊谷夏家樓前,但伊谷夏就不下去。楊自道一仰頭頭頂在靠背上。
伊谷夏把車窗按上,說,幹嗎嘆氣啊,我就是顧客呀,我會付你錢的。別生氣了,老頭,我看出來你生氣了。我們再走走肥,好嗎?你隨便開,愛開哪開哪兒,自由徹底,放鬆自己,兜兜風。
楊自道知道她在誇張,也沒有心情逗趣。他不吭氣地掉頭,把車開出了小區。坐後排的伊谷夏,目不轉睛地瞪著他。楊自道視而不見,也不問她去哪裡,一直開。
這一晚,算是徹底泡湯了。這麼一想,楊自道的心裡反而有點釋然。
大街上的車子,明顯稀少了,有也是疾馳如賽車的計程車。平時擁堵不堪、突然空曠出的大馬路,讓每一個計程車司機都有撒野賓士的慾望。楊自道一下提速,車子在大街上瘋狂飛馳,遇有紅燈一律右拐,他根本不停。有一下和一輛突然掉頭的橙白色計程車差點相撞,但兩個高手都精確地判斷了對方,千鈞一髮之際,刷地一下都避開了。楊自道從後視鏡,看伊谷夏依然圍著那個可笑的頭巾,似乎也不懂得害怕。楊自道覺得她真是對車太遲鈍了。
十車道的藝術中心廣場大街,除了偶爾躥出的、瘋跑而逝的計程車車,橙色的大街看不到什麼人,空曠的大街明亮而寂寞,昨天的喧囂繁華宛若夢逝。伊谷夏興奮地指著大街,哇!真難以想像啊!太空蕩了!跟人類遺蹟一樣!噢,火星!對了,我們現在就在火星上,整個宇宙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們被遺棄了!
忽然,楊自道聽到後面一陣動靜,伊谷夏竟然從後座,跨爬到了前座。楊自道開車十幾年,這是唯一在前後座之間爬來爬去的乘客。
楊自道依然開得快如賽車。
&ldo;哇,你太厲害了!&rdo;伊谷夏看了一眼車速表,怪叫起來,&ldo;加油,加速!&rdo;
在廈大環島路橋上,楊自道把車速開到一百七。這座沿海岸線平行蜿蜒的六七公里大橋,水晶般迤儷起伏,遠看就像繞著星球的光環。橋面空無一人,灰藍色的路面,白色的分道線,橋輪廓是雪青的燈條描邊,扶欄上一個個橄欖似的柔和的橙黃色小燈,把路面照亮。在夜空裡,這橋就像一條沿著海岸線騰起的天堂之路。楊自道說,不管是太陽下,還是月光下,我每次經過這裡,都覺得可以一直開進天堂裡。
伊谷夏讚許地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