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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陶酌風嘴上稱呼得恭恭敬敬, 眼中卻沒有一絲敬畏, 「這幾日一直纏綿病榻,朝中不免有些風言風語,傳父皇身子大不如前, 只怕過不了多久便會撒手人寰。」
「放肆!咳咳……」馮昶氣得猛拍床板,「這等大逆不道之言,誰說的?朕誅他九族!」
「兒臣也覺得風言風語傳得久了難免動搖人心,所以……」他上前一步,俯下腰來貼在他耳邊,一字一頓,「不如就讓傳言變成真的。」
馮昶聽罷霎時瞪大了雙眼。
「你這個逆子!」他揮手去打陶酌風,卻被他靈活地向後一閃躲了開來。
馮昶起不來身,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切齒道:「沒想到你狼子野心,竟比馮胤那個蠢貨更甚!咳……」
陶酌風垂眸睨他,語氣毫無波瀾:「父皇在我入宮那日便稱我為太子,讓我入主東宮,卻從未下過正式的詔書。兒臣覺得此事耽擱不得,還請父皇今夜便加蓋御印。」
「休想,你休想!老高!高大海!來人,把這逆子給朕拿下!」
馮昶聲嘶力竭地向著殿外呼喊著,卻未收到半點迴音。
許久,殿門開啟一條縫隙,他身邊的大太監高大海捧著一紙詔書走上前來,在陶酌風身側站定,畢恭畢敬地將詔書和御印捧起遞到床邊:「請陛下蓋印。」
馮昶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個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大太監,目眥欲裂,顫抖地抬手指著他:「好,好你個高大海,連你也敢背叛朕……」
陶酌風卻不欲再與他糾纏,一把拿過詔書鋪展開來,按著馮昶枯乾的手,將御印蓋了上去,隨後將詔書遞迴給高大海,使了個眼色讓他退下。
「回來,你給朕回來!」馮昶盯著那封詔書,眼裡紅得滴血。
他知道那封詔書被公諸於眾的那日,便是他魂歸西天之時。
但高大海豈會聽從他的?馮胤已死,他又半截身子入了土,這祁國的江山早就是馮縝的,他是個聰明人,最擅長見風使舵,不會糊塗到此時還看不清形勢。
「別白費力氣了,他不會聽你的。」
馮昶收回視線,對陶酌風怒目而視。
「馮胤是你殺的?!」他早就懷疑以馮胤那性子,根本不可能羞愧到自盡,也不可能有自盡的膽量,只是馮胤剛死,就傳來了宮澶駕崩的訊息,他一時高興地過了頭,便沒細究馮胤死亡的蹊蹺之處。如今他能肯定了,馮胤絕不是自殺。
「不錯,馮胤確實不是自殺。他幾次三番派人行刺於我,我不殺他,死的人就是我。」陶酌風說著,負著手靠近他,溫潤一笑,「還有一件事——」
「我不是馮縝。」
「十幾年前,馮縝已經死在了大越,死在馮胤派去的鷹騎的手裡。」
「你不是很喜歡馮縝麼?我替他,也替你報了這個殺子之仇,你該感謝我。」
這訊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馮昶整個人臉色愈發蒼白,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卻只能幹瞪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喉嚨裡「嗬嗬」作響,像是隨時都會咽氣。
半晌,他終於發出一聲蒼老的呼喊,像一隻被踩住了脖子的綠頭鴨:「來人,誰來將此賊拿下,朕重重有賞,快來人……」
「父皇,」寢殿靠門那側的屏風後走出兩個人,前面是一身紅衣的淮勝,紅得像夜裡擇人而噬的艷鬼,「如此驚慌,可真一點兒也不像你。」
「淮勝,好女兒,快,替父皇殺了這賊人!」
「好女兒?」她一步步走到龍床前面,面上無悲無喜,眼中卻飽含慍怒,「我叫什麼名字?」
馮昶一咽。
「你看,你連你的好女兒叫什麼都不記得,」她嗤笑一聲,站在陶酌風身邊,「你只記得有一個叫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