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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歡快並不恣肆,雍容並不輕浮。任何調笑挑逗一旦變得狎斜變得不尊重,她就立刻感覺出來。我不是說她立刻就形於色,她感覺得出來但含而不露。所以我說她飽經風霜,有一種超然物外的鎮定與從容,皮囊已鏽但汙無妨。當她垂下眼皮時你哪怕將她擁入懷中甚至侵入身體你也會感到她神飄天外與你距離遙遠……就在我和她最熟悉的階段我也覺得她是個陌生人,一個隱姓埋名的女子。你知道嗎,她給我的不可捉摸的感覺太強烈了……有一天她出門後就沒再回來。我等了很長時間,有段時間,每當門響我就以為是她回來,可每次都不是她……她樣樣出色,舞跳得好冰也滑得好。如果滑冰有業餘段,她絕對是高段。每次一下冰場絕對醒目高出他人一籌,提刀旋轉玩兒似的,像是長期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女人。”
當我第一次讀到這一段時,我有觸電的感覺。我突然覺得那種“皮囊已鏽但汙無妨”的生活態度正是光陰和光明的大道。當時我有一種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的頓悟感。即便你侵入她的身體也無損於她的自我,這是大智大勇。讀這本書是1988年,多年過去了,我依然時常想起這個女人,她正是那種既能度人又能自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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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小昭的詩
善良的姑娘,好心的姑娘
願你永遠一路平安
古詩說天涯若比鄰
又說相見時難別亦難
就請你仔細打點行囊
記得帶上茶葉、唐詩和盤纏
——舊作《贈別的歌謠》
在我的畢業留言冊上,有清平送我的一首絕句:“太白枝頭看,花開不計年,杯中浮日月,樓外是青天。”我很喜歡。同時他還寫了他的志趣:武俠,睡覺。這是1988年的事。我和清平在1984年冬就已一見如故,按鬱文的說法是:緣詩,緣酒,緣武俠。在《上坡路與下坡路是同一條路》中,我提及過清平曾經三天三夜躺在被窩裡讀金庸的事蹟。清平最喜愛的人物是小昭,他一直跟我說要給小昭寫一首詩。我很耐心地等著,終於在1990年冬天等到了,詩刊發在當時我們自辦的同人詩刊《發現》第一期上,全詩如下:
小昭'金庸人物之一'
海水的顏色已不如當年了
中國的草木在為另一些人流淚
小昭,小昭
你處女的眸子裡還有淡淡的藍色麼
你腮邊的淚痕還燦若桃花麼
你的公子娶了另一位胡女
痴心的阿離走在了佛的前頭
周姑娘依舊浪跡江湖
小昭,小昭
你在那張錦椅上坐了這麼久
離你的公子更遠了麼
光明頂的聖火早已熄了
大都城裡換了箇中國皇帝
不是你的公子,他與夥伴們已失散多年
那兩把寶刀寶劍也成了兩堆廢鐵
小昭,小昭
那首小曲,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唱起來還是從前的調子麼
這裡,對小昭的感情已不僅僅是喜愛;這裡有心痛的感覺,有無可挽回的深深嘆息,有不堪回首的悲涼思緒;這裡是長歌當哭,遠望當歸。這是黯然銷魂的別賦——為小昭的生離別。
在金庸的所有作品中,我特別偏愛《倚天屠龍》,小昭、趙敏、黛綺絲、謝遜,都是我喜歡的人物。四女同舟何所望?張無忌還來不及多想,小昭姑娘一生的幸福已被斷送,他們之間已是東西相隔永參商。金庸在書中的給小昭的筆墨並不多,但每一次書寫都為小昭的命運做著令人心悸的鋪墊。終於結局來了,小昭姑娘變成了聖處女。那可能是人間最悲慘的命運安排,其悽宛哀絕,唯七心海棠程靈素可堪比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