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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灰心

賈母匆匆忙忙趕來，一見寶玉伏在床上大哭，痛得心肝兒肉亂叫，也是老淚縱橫，坐在床上叫喚寶玉。

&ldo;寶玉，到底什麼事，說給老祖宗聽，有老祖宗給你做主呢。&rdo;

&ldo;老太太，老太太。&rdo;寶玉除了叫老太太再不肯說其他。

恰好，王夫人聽到訊息，急匆匆帶了鳳姐過來，看到的卻是祖孫兩人抱頭痛哭。只得丟下寶玉，先來勸老太太：&ldo;老太太，媳婦們做錯了事，你教導著就成。寶玉惹了老太太不高興，叫他父親來打他一頓，老太太萬不可氣壞了身子，不然叫咱們怎麼辦呢。&rdo;

賈母看寶玉哭得從沒有過的傷心，心疼不已才跟著哭了，聞言忙止住了淚，拍著寶玉的背，好生勸慰：&ldo;寶玉，你看你太太來了，再哭不是叫太太為你焦心嗎？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老祖宗給你做主。&rdo;

寶玉哭了這半日，慢慢放下心頭的傷心，又想為著自己一人惹得老太太太太大家都不得安寧，漸漸收了淚，只是不肯說。

&ldo;是不是你林妹妹說了什麼？&rdo;賈母本就猜到是為黛玉，只是方才寶玉哭得傷心，不好開口怕火上澆油，這回才問道。

王夫人不知寶玉去了林府之事，聽提到了林黛玉，越加氣恨黛玉，走了還不消停，弄得寶玉為她丟了魂一般，一定不能放過她。

&ldo;不關林妹妹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我錯了。&rdo;寶玉也不是那等無知之人，知道此事不能對外人說，不然反會害了黛玉，而且事到如今說了還有什麼用。

賈母凝眸一想，也猜了個大概，不再追問，只是疑惑黛玉難道真對寶玉沒有情意，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外孫女了。既然寶玉不想說，先撩了，日後自有計較。賈母又勸慰了寶玉一番，囑咐丫頭好生伺候著，才帶了王夫人鳳姐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賈母斜坐在榻上，鴛鴦跪在腳下拿著美人拳給賈母捶腿，王夫人鳳姐二人侍立在地上，不敢吱聲。

&ldo;鳳丫頭，你去忙吧，快到年節下了，你的事情也多。鴛鴦，你也下去吧。&rdo;賈母有點疲憊，搖頭命二人下去。

眾人一走，王夫人才焦急地望著賈母，猶豫半晌，壓著聲音問道：&ldo;老太太，寶玉是怎麼了，與大姑娘什麼相關？&rdo;

賈母去林家提親之事並沒有透露給王夫人，不然自己這個兒媳婦又得百般阻撓，原想著等到林家答應之後，先說與賈政，賈政孝順絕不會反對，再由賈政去與他媳婦一說，她哪裡敢說話。可惜事情沒成。

&ldo;你是寶玉的親娘，他的心思你應該最清楚，這孩子心裡只有一個黛玉。再說林家家業甚大，黛玉身份尊貴，若是嫁給寶玉咱寶玉就是真正的郡馬了。何況咱們還差著林家二十萬兩銀子，一旦黛玉嫁到咱們家那銀子自然不用還了。

所以，昨兒我去林家提親了。&rdo;

&ldo;什麼？老太太去提親了？&rdo;王夫人越聽越急，焦慮之下出言打斷了賈母，說完才發現自己越禮了，忙訕訕地低頭。

&ldo;哼，你也別不滿意。你看不上林家，林家還瞧不上咱們家呢。林墨涵嫌寶玉沒有功名不能繼承爵位家業，一口就拒絕了，半點餘地都不留。&rdo;賈母冷冷的哼著，這個媳婦就是目光短淺，太后都覬覦忌憚的人家她反而看不上眼了，若不是林家來了京城，太后的舉動奇怪，自己也沒細想林家之事。

自己家便是開國國公又怎樣，到這一代身上只有一個三品將軍的閒職，沒有娘娘在宮裡撐著怕是都要沒落了。與自己家交好聯姻的都是四大家族或是過去的公卿之家，一般都沒有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