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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湖晃了晃腦袋,嘟囔著:「奇了怪了,就一醬油和辣椒粉,我給想這麼唯美,簡直可以寫小說去了。」
言魏之納悶問怎麼了。阮湖指著那個醬油碟嘿嘿地笑,說:「這個醬油像夜色下的湖水,辣醬粉像紅色碎花瓣。唯美吧?我天生一小說家啊!」
言魏之語塞地望著阮湖,半晌笑了,回了一句:「你這是境由心生。」
阮湖氣得臉紅脖子粗:「給你根杆子,你就順著爬上去了。小心跌不死你!」
其實阮湖上大學那陣子的確寫過一陣子小說,當時在晉江註冊了帳號,起了個言小之的筆名,每天早起鬧騰騰地去更新,一章三千字,每天刷後臺,看資料,還樂呵呵地跟言魏之回報,今天又有幾個人來看她的小說。
然而阮湖創作方面雖有點天賦,筆頭功夫不夠,旁人看了她的小說,無一不是這樣一個評價:「寫得好啊,就是看不大懂。」言魏之的評價比較犀利,說阮湖是個不找邊兒的姑娘。
阮姑娘生活在層雲上,覺得心情好,那年間,她寫文資料可謂慘澹,十萬字後,每章不足三位數的點選,於是半夜拖著言魏之訴苦,說晉江水深,我就是被淹沒的蝦米寫手。
言魏之說,你再修煉修煉,改明兒變成一條大鯊魚。
阮湖說,好主意,變成鯊魚第一個吃了你。
言魏之在電話那頭淡淡的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說姑娘這都幾點了,怎麼還不睡?
阮湖的聲音無比可憐悽惻,看著那無比悲催的點選,我順利失眠了。
言魏之本不想管她,摸出一張a1紙來畫設計稿,然而塗塗抹抹十分鐘後,心煩意亂地將紙揉成一團往垃圾桶裡扔去,背起畫筒和手提電腦,往阮小湖的單人宿舍進發。
一進門,發現阮姑娘躬著身子趴在電腦前,一雙蝴蝶骨薄弱嬌柔,隱約可見。言魏之吞了口唾沫,心中十分疼惜。剛要上前,卻聽那頭傳來一陣小調,是阮湖在哼歌,《洪湖水》的調子,哼的是:「晉江水呀,浪呀嘛浪打浪……」
言魏之登時石化,三秒鐘後,大步向前,將畫筒往阮湖書桌上一撂,說:「趕快的去睡,別沒事在這看資料,你這麼盯著它它就能漲了?」
阮湖搖搖頭,說:「我這是跟它道別。」
言魏之愣了。
阮湖起身,伸手摟過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說:「我現在覺得,任何事,除非下狠心,不怕困難不畏險阻去努力,否則是不能成功的。我覺得,我寫小說,沒有這個決心。」想了想,她又說,「畢竟我就是玩玩,若要查資料讀古書,就不行了,就這麼……算了吧。」
那晚阮小湖的語氣格外淒涼,在他脖間吐息的熱氣格外撩人,言魏之鎮定許久,環臂摟著她,問說:「不寫就不寫了,當做一個經歷。十萬字放棄了雖說可惜,但我家阮姑娘能明白這麼個大道理也不容易。」
阮湖說:「以後好好學心理學,找份好工作。」她嘆了口氣,喚了一聲:「言帥哥。」
言魏之一聽心裡有點得瑟,聲音更柔:「怎麼了?」
阮湖問:「有沒有一件事,能夠讓你很努力,不怕困難,甘之如飴地去完成?」
言魏之沉吟片刻說:「有啊,建築。」
事後證實,言魏之果真喜歡建築,三個月後來了一個大工程,他搶到做此工程專題作業的機會,於是瀟瀟灑灑與阮湖說了分手。那幾個月,心裡雖時不時就疼,然而生活還是充實的,畢竟看著自己喜歡的事業蒸蒸日上,他覺得自己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偶爾,他想起阮湖當年將頭埋在他脖間說的那句話,心中總是冰涼一片,如此空洞且荒蕪。
其實我難過,也不是因為要放棄那很廢很沒有意義的十萬字,而是因為我的筆名,在那裡,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