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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我?」凌昱問道。
皎然搖搖頭,「不擔心,你們會平安凱旋的。」
一語落下,兩人又是相視無語,突然的遠徵彷彿將皎然原本所有的怨言和不滿、想問的和不想問的都暫且拋到另一處塵封起來,所有恩怨嫌隙,在家國戰事,不知歸時的別離面前顯得輕如鴻毛而不值一提,叫皎然即使想問想鬧,也問不出嘴。
出征前夜,該是將領最繁忙之時,皎然不知凌昱為何會來,是臨行前來見她最後一面?還是來讓她質問那道聖旨的?可人到了,她卻覺得問什麼都沒意義。
亦或是有話對她說?可此刻凌昱又像鋸了嘴的葫蘆,兩人相顧無言,靜悄悄地在月來相照軒裡坐著,聽窗外深秋漸濃的風聲。都不是嘴笨的人,卻誰也沒說話。
末了,凌昱終於開口,「不知能否吃你一道送別茶?許久未見你煎茶了。」
當然是可以的。皎然其實也許久未曾煎茶了,平日裡她只愛泡茶沖茶。
美人煎茶,如畫如幕,明眸輕垂,玉手輕點,可觀可聞可品,後面不知道多少個夜裡,凌昱望著西北的蒼茫墨色,腦海里都在回味這一幕。
出征前夜確實繁忙,一泡茶下來,凌昱也動身準備回府了,還要去跟家中長輩拜別,但凌昱今夜來找皎然,除了想見她一面,還有別的原因。
「我知道你不好問我,但有些事不該瞞著你。」凌昱放下手中的杯盞,「旨意是我求的,要出征我也事先知曉。」
皎然抬眸看向凌昱,其實她猜到了。
「阿然,我無法目送你嫁給別人,甚至想都不願去想。」凌昱淡淡道,若無旨意定下親事,此去不知多久,皎然又是那般待親事無所謂的態度,此前的相看他可以搞破壞,但在西北鞭長莫及,凌昱不敢想像待他回京時,若皎然嫁作他人婦,他會如何發狂。
「可要是看不見,那就另當別論了。你總要嫁人的。」凌昱輕笑道,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用布包裹的東西,拉過皎然的手,放到她手裡,「我知道你還怨我,這道聖旨放你這兒,裡面還有一封蓋有私印的親筆信,若我回不來,你當如何就如何。找個能護住你的。」那親筆信裡自然是未結親版的放妻書。
「哭什麼?」凌昱用大拇指替皎然抹去眼角的淚滴,「我只是打個比方,總要給你留條後路。我會回來的。」凌昱傾過身湊到皎然面前,笑得有些暢快,「難道你改變主意,想嫁我了?」
這跟交代後事一樣的語氣,能怪她傷心落淚麼?皎然負氣地推開凌昱,揉了揉眼角道,「誰想嫁你了?做夢。你是想讓我說什麼嗎?」說不捨得他走?讓他一定要平安歸來?
凌昱笑著搖搖頭,而後摸了摸皎然的腦袋,漸漸將臉上的笑容都收了,「你我都清楚,若山河有恙、家國凌亂,談何兒女恩怨情長?我們受朝廷供奉,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番非去不可。你不會勸我的。」
皎然任由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她明白凌昱是有志向的人,所以這時候她又會想,憑什麼凌昱明明才能遠在薛能之上,卻只能是不掌實權的副將,難道就因為他的母親是公主麼?
不知不覺,皎然已經會為凌昱打抱不平了,只是本人還不知道。
而皎然這悶悶的神情,看在凌昱眼裡卻另有一番欣喜,原本今日前來,凌昱已經準備好接受皎然酸言酸語的準備,卻不曾想這姑娘居然會因為他要出征而動搖心情,那可是意外之喜,現如今,只要皎然有一點小動搖,對凌昱來說,都是天大之喜。
所以凌昱原本準備往外邁的腳忽地頓住,回過頭問了句,「你明日會來送我嗎?」然後不等皎然回答,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軍出征的秋日清晨,連太陽都特別給面子,青天無雲,萬裡無礙,從城樓往下看,能看到羅列如棋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