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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擔憂了起來……
若你知道此刻我心裡的想法,必會笑我愛杞人憂天,但你不懂──我習慣把任何事想到最壞的狀況,也預設了該怎麼處理善後,然後以像感受奇蹟般的期待──發現事情沒那麼的糟糕。
我是傻,也愛胡思亂想,但,唯獨一件事就是不敢想……
你知道是什麼嗎?
那就是──失去你。
我永遠都無法做好失去你的準備……
怎麼辦?
眼睛莫名的變朦朧了,眨一眨,兩顆淚珠就這樣滴了下來,從手背慢慢滑下融進白色的床單中。
終於確定此刻是在真實的世界中,因為在夢裡,不會感覺到淚水的溫度。
我朝你偎了過去,迫切地想感受你的溫熱,你有所覺地動了動,也向我倚了過來,下巴貼住我的額頭。
閉上眼,感受在頭頂上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原本多感的心也再度沉靜了下來。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證婚的法官說的話突然在腦海裡響起。
憶起在法院公證後,前往宴客的餐廳途中,你我在車上的對話。
我說:“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說──咱們前世是怎麼修得這一百年?”
你想了一下,然後笑說:“那故事會很長耶。”
我說:“沒關係,說來聽聽。”
“嗯!在遠古時代,我們可能是恐龍,一條是暴龍,一條是雷龍。”
這是什麼比方?霎時將我所有羅曼蒂克的想法淋上一層冰。“暴龍吃掉了雷龍?所以欠下生死債?”
“不是!雷龍太大了,暴龍吃不了,有一天暴龍跟雷龍剛好在同一處喝水,結果殞石掉下來,先砸到了雷龍,而在它下面的暴龍僥倖逃過一死,所以這兩條原本互不侵犯的龍開始有了交集。”你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的話引發了我的想像力。
我說:“再投胎,一個是富家少爺……”
你說:“一個是伺候少爺的貼身丫鬟,天天伺候他更衣、飲食。”
我說:“再投胎──成了一頭牛。”
你說:“另一個成了牧童,天天牽著牛到處吃草、喝水。”
我說:“再投胎──成了一個專敲鐘的小和尚。”
你說:“那個和尚是東邊寺廟的,另一個是西邊寺廟的尼姑,聽到東邊鐘聲響了,也會敲敲西邊的這口鐘,提醒大家該做修行了。”
我說:“北家的俏丫頭……”
你說:“南家的俊兒郎……”
最後你唱起了“如果”──
如果你是朝露,我願是那小草。如果你是那片雲,我願是那小雨……
我倆在車上胡鬧了一陣,說得愈噁心,聽得愈開心,無論前世是如何修,不管有多少關係在輪迴運轉,至少修到這一世──我們成了青梅竹馬、成了好友、成了夫妻……
但願來世還是擁有這分緣,我殷殷切切企盼著。
憶起了年少曾愛極的一首詩,是夐虹寫的“海誓”。
忍不住開口對你輕吟道:
你是我小時候的情人,是我少年時代的情人
當我鬢髮如銀,你仍是我深愛著的情人
而我的手心,有你一束華髮,好像你的手
牽著我,走到寒冷的季節,藍色的季節
走到飄的古城,到安靜的睡中
當我們太老了
便化為一對翩翩蝴蝶
在道出這如誓言般的輕吟時,你依舊熟睡著,而我也安心了。
合上眼眸,緊緊偎向你,吸著你的氣息,嘴角帶著笑。
此刻只願──你夢中有我,我夢中有你,然